可沈季禹的车子没开走,他托腮想了想,很快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刚好今晚约了司先生在海地餐厅,司同学要不要一起来?”
司甜嘴角一抽,连忙换了称呼:“沈先生,我今晚约了同学,所以,抱歉——”
不料,对方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自顾自就在手机按了几个键,开始谈笑风生。
“司先生,是我。刚好在外头碰到令爱,她似乎对晚上的餐叙很有兴趣呢。如果您不介意,我顺路把令爱一起捎过去?好的,不客气。”
司甜不可思议地瞪着沈季禹,脑子里只有一行大写加粗的怒吼!
世间!
怎会有如此!
厚颜无耻之人?
她还来不及挣扎,司爸爸的夺命连环call就追了过来,言语间十分兴奋,更对“上道”的女儿大大夸赞了一番,并谆谆教诲了她一番,要在沈先生面前好好表现,云云。
司甜可以闹着不去,但她强烈怀疑,这么做的后果可能是新的禁闭的开端……
权衡了一番揍趴面前狡猾青年的利与弊后,司甜拖着绝望而疲惫的身体上了车,这次连司机的主动搭话都不能让她开口了。
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一上车就冷着脸说“我头疼,能不能不要放音乐?”似乎想用沉默表示着自己对这个人、这次古怪邀约的抗拒。
司机很贴心地摁掉了自己每天听到头大的音乐,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司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了解下随风那孩子在学校的近况罢了。”
沈季禹的声音很柔和,瞬间跟昨天讲课时风趣幽默的老师形象重合了起来。但司甜还记得自己上次看到他在魏随风楼下愠怒隐忍的模样,能光速变脸的男人,不管说的话多好听,他们都是危险的代名词。
“我跟他不熟,可能没法提供你想要的信息。你要是真关心他,下次来找他不如考虑用小一点的排场,或许他会跑得慢一点。”
沈季禹被这句含着淡淡嘲讽的话逗笑了,但看到后视镜里司机憋笑的表情,他马上又板起了脸。
“司小姐的建议很有趣,我会考虑的。从这里过去海地餐厅约3.5公里,考虑到下班高峰期的拥堵和途中的红绿灯,我们大概要在这辆车里共处十五分钟左右。所以,司小姐应该不介意向我提供一些‘普通同学’能知道的、跟随风有关的消息吧?”
司甜刺了他一句,见对方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也只能按捺住性子,捡了些能说的说了。
她跟魏随风没私交,对他私下的一面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他不在课桌上睡觉时是在学校哪个旮沓晃悠。但她不确定这位表兄到底对魏随风持什么立场,比如说,他到底是希望魏随风表现的好还是差,豪门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不是她一个小暴发户的女儿能想象的。
听完她寥寥数语的描述,沈季禹很快得出推断:“这么说,他在学业上不大上心咯?”
司甜扯了扯嘴角:“大概吧,我不大清楚。您现在既然也是教师之一,大可在月底的期中考试成绩里自己判断。”
“司小姐将来打算就读商科学校吗?”
司甜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满脸“我觉得这件事跟你无关”的表情,顺势调整了下头上的鸭舌帽,让对方的脸瞬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息。
沈季禹似无所觉,仍彬彬有礼道:“司小姐帮了我的忙,如果将来有需要斯坦福或MIT的推荐信,还请不吝开口。”
被鸭舌帽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孩的脸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干脆彻底扭到另一边贴车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