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鸟齐飞,崖底上空一阵喧闹。惹了惊奇的,不止付娆安一人。
几百米开外,崖底一处溪流处,林云庭正用草杆结成的鱼篓艰难地捕鱼,只见他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的。长发潦草用杂草挽着,下巴也生出了胡茬来,一点儿也不见从前的贵雅之气。
他那捕鱼的动作更是生疏笨拙,整整半日,才捕到两三条小鱼苗。
这崖底向来清净,这不远处的天际忽然震动,百鸟齐飞,惊得林云庭丢下鱼篓,赤着脚急匆匆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处茅草屋跑去。
“欢央!欢央!”
林云庭嗓音嘶哑,唤着欢央的名字跑进了茅屋内。
那茅草屋内的床板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欢央。欢央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了不少,躺在床板上,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
她听见林云庭的急唤,睁开眼睛朝他看去,眸子混浊无神。
“欢央,这崖底有动静!”
“有何动静?”
欢央听闻此言,无神的眸子里泛出些许光彩来。她与林云庭困在这崖底多日,出路无寻,艰难活着。心态早已从之前的防备,变成了如今的渴求。
这么多日的困着,这崖底一直了无人烟,除了飞禽鸟叫,连个林兽都没有。这崖底之险,除了飞禽游鱼,没有其他活物能进来,进来的,也出不去。
“鸟!林间大批的鸟忽然受了惊似的齐飞,是不是,有人下崖底了?”
“百鸟起飞?”
欢央眉头微蹙,心中没底。
“若是有人下崖,无非三种情况。其一是寻常人下崖探路,可若是寻常人下崖探路,怎会引起百鸟齐飞这般大的动静来?来人不知崖底境况,大致是不敢唐突惹出这么大动静来的。其二……便是昭帝派人下崖来找殿下与我的!”
“昭帝?你我都坠崖快一月的时间了,他还不肯放过你我?”
“帝心多疑,这昭帝更甚。为了自己安危,都能屠尽两城国民,他为了安心,还有何事是做不出来的?”
“若真是昭帝的人,那你我岂不成了瓮中之鳖,等着被抓了?”
林云庭神色紧张,咬牙上前就要抱起欢央离开。可他原本就没有武功底子,加上身体孱弱,抱起欢央,却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
折腾了几下,欢央盖在身上的破衣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她满是腐血的双腿。
“殿下,放我下来吧,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个隐蔽山洞,你自己带着吃食躲进去。若是明日无事,我会烧火给你信号的。”
“不行!我就算死,也绝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欢央,为了我,你如今双腿尽废,得不到救治,还有可能危及性命。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你一人再次面对险情!”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