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脚步踉跄地推开卧室门，然后扑倒在床上。
晚饭时，许朝霞和艾红卫也过来给他庆生，未来的老丈人还以他满十八岁了为借口，趁机多喝了几杯，他不免也跟着喝了点，现在晕晕乎乎的，却又亢奋得睡不着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小柯再有意识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他挣扎着起来脱掉满是酒气的衣服，去了浴室，清清爽爽洗了个澡回来，又是干净利落一个大小伙子。
这个他曾经住了十多年的卧室现在既熟悉又陌生。
书架上一多半是他看过的漫画和“闲书”，另一半是没看过的和柯岳上大学以后断断续续带回来的专业书籍，还夹着几本艾如许的烹饪书。
桌子上多了一个梳妆镜和各种护肤品，把他以前收藏的汽车、飞机模型都挤得没地方落脚，但是收拾得很干净，不像他一个人住着的时候乱糟糟的样子。
小柯摸黑坐到桌前发了会儿呆，然后拧开台灯，从抽屉里摸出一本日记。
他从初中起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但都只是隔几天才写几句话简单记录一下，所以这个本子陪伴了他好几年。直到他开始喜欢艾如许，本子的内芯便换了一本又一本。
“10月1日，星期三，晴。”
“艾如许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出来旅游背着么多东西干嘛，最后还不是我受累。”
“10月4日，星期六，晴。”
“如许叫我去她家写作业，她卧室好香。如果她没有弟弟就更完美了。”
“10月12日，星期日，晴。”
“如许长蛀牙了，谁让她吃那么多糖，自作自受了吧。唉，说起来也怪我，看她吃那么多甜食也没拦着。很疼吧。”
“11月1日，星期六，多云。”
“我上辈子欠艾知许的吗？胳膊好疼！我专门看了一下28号那天，日历上写着‘余事勿取’，果然我就不该多管闲事！白挨了一顿打！”
“11月14日，星期五，晴。”
“周万榕跟我告白了，吓了我一跳。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收到情书呢，还是好好收起来吧。不过好像被如许拿走了没给我。”
“11月28日，星期五，晴。”
“如许紧张的样子好可爱。”
“12月20日，星期六，晴。”
“如许收到礼物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好可爱！生日快乐呀傻丫头。”
小柯看着看着就笑了。
艾如许。
艾如许。
艾如许。
都是艾如许。
————
“早！”柯岳笑着和学生打了个招呼，三个学生齐齐傻了眼：“柯老师早……”
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突然说：“蒋钦，你的表不错。”
莫名其妙被cue的蒋钦愣愣的，不明白一块几十块钱的电子表到底有多好，竟然引起了柯老师的注意。他傻傻地说：“谢谢老师。”
柯岳心里气恼蒋钦太实心眼，只好又推了推眼镜，鼻托在鼻梁上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
“你们不觉得吗？”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最后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