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毫无惧色,裴果宇文泰气定神闲,分立左右,于谨在中,手挥处,破六韩拔陵使旗倒悬。
高车人认出三个正是魏国使节,不由得面面相觑,又摸不清到底是何状况,一时不敢再行进逼。
牛油火簇照得高车王帐里明亮如昼,西部高车酋长乜列河在上,两下里高车将领挤得满满堆堆。
这时帐里头你一言我一语,人声鼎沸。可若仔细听之,他等所言,其实出奇一致。
“可汗!这几日你也看到了,破六韩拔陵的使者何其跋扈?整日价对我等呼来喝去,全不当友军来看。他等嘴里,全是索取,不闻一丝好处,何言共进退?眼下破六韩拔陵才只占得几镇之地,就已跋扈若斯,他日若真个取了天下,我等怕是欲为奴仆都不可得。”
“正是正是。”另一人接口道“反观魏朝使者,我等如此辱之,尚且隐忍不发,可谓给足我高车脸面。同样还是这几个魏使,区区三人罢了,一旦发起狠来,竟在我营中取拔陵使者头颅,犹探囊取物。以此观之,大魏果然天朝上国,不但有礼有节,更是深不可测。我等还是应该交好大魏,可远比跟着破六韩拔陵造反来得稳妥。”
“统统都是废话!反正破六韩拔陵的使者都已死的不能再死,就算我等绑了这几个魏使送去拔陵处,拔陵焉肯罢休?要我说,我等早无退路,眼下便只一条道,那就是速速召来魏使,归附大魏!”
乜列河振臂高呼“传我令,速召魏使入见!”
六月二十八,黄沙漫卷。阴山脚下,瀚海之边,乜列河与于谨歃血为盟。
乜列河领部众发誓归附大魏,共击叛贼。于谨持节,拜乜列河建武将军、第二领民酋长,又增西部高车牧场五百里,赏金玉粮帛若干。
夜风起时,高车人营中点起熊熊篝火,载歌载舞,为此盟誓贺。
驼羊肉、马奶酒,流水般端将上来,一整座营落都在狂吃烂饮。裴果与宇文泰一时兴起,喝个酩酊大醉,冷水覆脸也醒转不得。便只于谨一个,急着第二日一早就赶回五原报信,特意压下酒瘾,浅尝则止,这时见二人烂醉如泥,气得不轻。
乜列河大笑“反正我高车大军不久就要南下五原,这两位年少英勇,正可留在我军中,助我一臂之力。”
于谨无奈,只好任他两个去。翌日,六月二十九清晨,于谨持乜列河盟书,先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