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叱干邛当时愣住了。众兄弟里头,贺拔胜哈哈一笑“小果儿这下可赚大发咯!”宇文泰与裴果最是交好,这时自然笑容满面,暗想耶耶平日里最是严肃,今日居然讲出这等话来,哈哈,小果儿与英妹的事那是没得跑咯!侯莫陈崇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鬼喊鬼叫“果郎君要娶英姊姊咯!果郎君”被侯莫陈悦狠狠拍在后脑壳上,后半句生生吞了回去。宇文英又惊又喜,眨巴眼睛看看老爹宇文肱,又远远望一眼裴果,脸上发烫,红到了脖子根上。
叱干邛反应过来,不怒反笑“宇文肱!你!你你!”一举手,卫队呼喝一声,挺矛举弓,齐齐向前一步。
宇文肱面不改色,左臂抬处,西头宇文部骑士一起鼓喝,不甘示弱。
事到如今,已无转圜余地。贺拔度拔一扫笑容,打个响指,东头贺拔家私兵亦是列阵向前。不仅如此,贺拔度拔更开口道“好教叱干将军得知,不但这位裴郎君不是外人,这些个小子统统皆是我两个的子侄,今日一发都要带走!”
叱干邛色变,高举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两下里剑拔弩张,眼见一场血斗不可避免。便在这时,千金坊陈先生的声音响起,音量颇高“叱干将军息怒!息怒呵!”说着他快步奔了过来,跑得甚急,一扫之前文雅稳重之状。
陈先生站定,有些气喘地说道“叱干将军!今日之事全因千金坊起,若是千金坊不欲再行追究你看,可否瞧在我的薄面上,放这裴郎君走。”
叱干邛大是愕然,不过转念一想,这当口确实没有比陈东家更好的劝和人了,机可不失失不再来,还是就此下坡为好。于是故意停顿片刻,悠悠道“既是事主不愿追究罢了!”挥挥手,作不耐烦状。
卫队们见对面宇文贺拔两家骑士龙精虎猛,本就忐忑,只碍于骑虎难下罢了,这时见叱干邛跌软,乐得从命,忙不迭收回兵刃、撤了兵阵。更有人急急把裴果推将出去,免得再生事端。
裴果走回这头,朝着宇文肱贺拔度拔深深一揖,默默进了众兄弟堆里。不知为何,看着反倒有些闷闷不乐。
宇文肱与贺拔度拔一起开口“今日之事我两个铭感于心,改日定当上门拜谢叱干将军!”又朝着陈东家遥遥抱拳施礼,喝声“走!”于是两队骑士如潮退去,各归东西。
叱干邛轻轻出了口长气,一抹额头,手心里全是汗。正想说几句囫囵话,忽听得周遭嗡嗡声大起,抬眼一扫,就见镇户们朝着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脸上莫不现出轻蔑之色,更有不少还穿着镇兵戍服,这时居然也乐呵呵的四处交头接耳
叱干邛顿时怒不可遏,马鞭一指最近的一个镇兵打扮者,吼道“你这浑厮,今日当值还敢跑来赌坊鬼混,给我拿下了!”
卫队们亦觉着今日大为丢脸,这时找到个出气筒哪肯放过,冲过去就将那镇兵拖了出来,痛殴几下,扔到叱干邛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