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你们殿下困了,去拿一件披风过来。”云初初坐了会儿,陪着墨九尘半个时辰,才离开王府。
重深站在府门外,他不希望见着自己的亲人。
墨九尘在跟前,想说不能说,想问不能问?
那种感觉太心酸?
迈下台阶,护卫常宁送人送到门口。
云初初站在那儿,眸色凝重地有些黑。
在这个世界,她相信墨九尘的话,不仅在于她喜欢对方,更在于这个世界里,墨九尘这个为人。
看墨九尘刚刚的反应,云初初似乎下意识地了解到。
尚书府里那些隐藏地,她从来没有发现的魑魅魍魉。
可以说,或许沐远扬……当初真就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儿,沐长歌?
为何想杀?
她不清楚。
但她现在机会倒多,可以为此询问一声。
返回尚书府,并未坐,她就直接兜着金簪到了尚书大人沐远扬的屋门前。
院门口刚刚碰上老夫人颜氏。
她情绪不对,是被搀扶着走出的。
“长歌,你……”从屋子出来的时候,老夫人颜氏的面容并不好看。
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以至于她出来的时候,目光颇为同情地盯着云初初。
“祖母,何不等个片刻?”云初初叫住她,“正好,长歌有重要的事儿,同您说?”
老夫人颜氏看着王嬷嬷,脸色惨白,到底还是握着佛珠进了门。
云初初把袖子里的今簪放到桌面上,想了想,有了主意。
“父亲?”她看着沐远扬,用袖子触着金簪道,“这金簪是当初祖母送给我的及笄的头饰,要不然,您给我别上!”
竟然……突然要求?!
沐远扬心里惊慌。
他摇头,嘴角嗪着一丝弧度,“长歌,听文大夫说,这有剧.毒,你怎么还……”
“哦,有·毒。”云初初狞笑了下,随之反问道,“父亲,我今日去问过文大夫了,他说……他说这簪中毒,已经藏了多年。倒不像是最近下的。”
唤了门外站着的重深,她将人叫进来,语气冰冷,“把这簪子劈开,师兄?”
重深不答,但手中的剑挥出时,那金簪便如同一块豆腐,碎了几半。
簪子的内部全是黑的。
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出来。
老夫人颜氏捂着嘴巴,看着地上的金簪,瞟着沐远扬。
那眼神写满了她内心的疑虑。
看吧,这孩子终究还是知道了你的诡计?
“祖母,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当初及笄之礼的时候,这样的簪子,我戴满了头。只因为……我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只因为头饰是祖母所赠,只因为这象征着显赫的身份!”她挑了眉头,语气更加冰,仿佛一个人在面对仇人时的冷漠无情,“知道么,若不是当初有人救了我,也许这尚书府,早就没有我沐长歌的一席之地?!”
老夫人颜氏想要上前劝解什么,被云初初冷斥到了一边,“住口!”说完目光盯着沐远扬,“祖母,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一个亲生父亲,毒·害女儿。您就不想要问问理由么?!还是……还是您早就知道?”
老夫人颜氏听了,目光涣散,“长歌,不是,不是,这事儿……这事儿你父亲他……”
“可长歌见祖母神情不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云初初毫无波澜的某种,带着愤怒。
沐长歌再如何也是沐远扬的亲生女儿?
他何至于做出这种事儿?
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好处?!
老夫人颜氏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胸·膛,“远扬,你既然做了,就不能告诉长歌,这是为什么?瞒着我便罢了,还要……还要瞒着你自己的女儿?!”
沐远扬的计划,被云初初看破,他狼狈地坐到椅子上,荒唐又绝望地盯着云初初的脸。
理了理思绪,他方才回答,“你六妹妹的母亲是一个戏·子?”
“你别骗我。如果单单是因为六妹妹的身份,那为何父亲要将她带回来抚养?若我那天,不将我及笄首饰拿出来,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知道父亲曾经想要我的命??”
她好像从沐远扬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
然而沐远扬并没有说实话,“你想多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害你?”
“那金簪作何解释?”
老夫人颜氏看着父子俩,赤目相对。内心痛苦,又绝望。
她苦心劝道,“你们……你们父女俩不要吵了?”
“祖母,那些首饰是您亲自赶制的,这可否是事实?”
步步紧逼,一点儿机会不留,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初初各种揣测,“莫非……莫非我不是父亲的女儿?”
老夫人颜氏摇头,“不,不是。”
“既然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为何父亲要置我死地!”云初初伸手抓着沐远扬的手腕,“今日我若不是知晓,这金簪早就有问题,恐怕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曾经生过这样龌龊的心思?!”
云初初觉得自己的脑袋特别疼,她开始怀疑自己穿进了一本假书。按道理而言,按照书中的情节发现,这位尚书大人沐远扬是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但是她成了沐长歌,怎么偏偏,这个父亲如此残忍?
沐远扬对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十分枉然。
他记得,当初在发现那些头饰的毒对于女儿沐长歌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他便重新赶制一模一样的金簪,将它们全部换了。
怎么突然间,那金簪又有了、毒?
他开始后怕和紧张。
“长歌,父亲……父亲并没有想过害你,这……这是有人陷害父亲?”沐远扬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背后那个人在算计一切。
“长歌……这件事儿,父亲解释不清!”沐远扬看了老夫人颜氏一眼,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云初初撑手坐在凳子上,不愿多待,也回屋去了。
“长歌,你……你相信你父亲,他……他不会的。”那位母亲,眼里含着的泪,不知是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觉得对方委屈,还是因为这事儿,深深自责。
云初初走下台阶,抬头望着头顶,忽而转过脸,不喜不怒,“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知道,老天也知道。”
“长歌,长歌啊……”老夫人颜氏吓傻了,盯着地面的金簪,赶紧让王嬷嬷搀扶自己回去。
盯着首饰盒里的东西,她愈发奇怪。
当初在得知那件事儿的时候,她已经命令儿子沐远扬换掉了。
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上一辈子的事儿,如此丧·尽天良?
但此时此刻,怎么金簪又有·毒?
从何而来的这些?!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
疯长的芦苇里。
一位男子站在船上,背对着沐远扬。
邪魅狷·狂的笑容。
“你来了?”那个男人瞟着沐远扬,语气悠冷。
像芦苇里的风。
夹杂着灼灼日光。
在指尖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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