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悦听了个大概。
他迟疑着,又问,“可是,长歌,你这么做,国舅爷又怎么可能放过心离呢?”
“不,他会的。”云初初简单分析,“就算国舅爷因为儿子被害,精神恍惚,但朝堂上是非分明的大臣,却很多,他们不可能对这种恶意栽赃的话感兴趣!势必会替心离求情。届时皇帝施压,国舅爷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可是你这么做……”南清悦依旧不赞同,“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妥,更何况,长歌,你可有想过,在这帝都,同心离关系最好的闺中小姐,只有你?”
云初初傻了眼,“不是,心离这人俊郎非凡,在帝都城下,就只有我一个关系好的?”
“不错。”南清悦捏着额头,心力交瘁,“算了,说与你也不妨。且不说心离本人喜静,就是他愿意和那些闺中小姐来往,她们的心思也不敢动在心离身上啊。首先,心离长年作战,很少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被陛下赐婚了。且这新娘子还是……还是国舅爷府上的,你突然间这么做,不是自打自招么??”
咳咳!
失算了。
云初初懊恼地托着下巴,一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表情,“可是清悦,即便我同心离关系最好,那也不一定怀疑到我的头上吧?”
“那可说不准,毕竟桃花会,你那簪子一事儿,陈芸姑娘就跟你结了仇?”
是了,她想起来了。陈芸是国舅爷府上的,如果她听说自己的亲哥哥被人杀了,且这杀手还扬言自己是楚心离的女人,说不定第一次,就会料想到她。
难耐地站起,云初初沉定,“你去见过心离么?”
“见了,大牢里蹲着呢。”南清悦交叠着手指,有些沮丧,“早知道你想这个法子,那还不如……”他嘟囔两句,又忽然立起,“长歌,这事儿,可是把心离害苦了。”
纠结地开门,“你切莫前去相救,我去想想法子!”
云初初没有应声,只在屋子里徘徊。首先,无论这件事儿自己处理得如何,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责备,失落,还不如好好想想补救办法。
她淡定地看着窗外,一飞而过的鸟雀,心思沉重。
便抬步出去。
“重深……”
她刚轻唤出声,房梁上抱剑坐着的人,就翻身下地。
来到了跟前。
“收拾一下,我要出府!”
“是,小姐。”重深立马下去准备。
黛黛端着茶水,刚刚走到门口,就见云初初着急收拾。
“小姐,您又要去哪儿?”
云初初眉头轻凝,“我要进宫!”
进宫?
小姐多久没有进宫?
此刻进宫,是要做甚?
不由多想,她便打听,“小姐选在这个时候进宫,可是为了楚将军一事儿?”
云初初听着这话,只觉疑惑,“府上的人可是说了什么?”
黛黛连忙将屋门关上,拉着云初初坐到美人榻上,“小姐,这几日,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护卫,底下公子小姐们都暗中怀疑。想着楚将军同你关系最好,所以,她们以为,这杀人凶手是……”
云初初明了,府上现在的境况,多半是把杀人的凶手,指向了自己,如果不能将自己的怀疑抹杀说不定过几日,国舅爷就会找到自己。
眼下,东宫太子马上要迎娶太子妃,她沐长歌早就没了可能。
即便找上门来,也不会有任何担心。
对楚心离的感情了解太浅,贸然做出决定,助对方退婚,实在有些愚笨。眼下火坑已挖,她却不得不跳。
进宫后,自己该如何?
“小姐,小姐……”唤了多次,方才回神。
她捏着浅青袖管,望着手上的玉镯,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皇宫。
云初初亲自求见皇后娘娘。
听说尚书府大小姐前来相见,皇后娘娘略为迟疑,但沐长歌到底身份尊贵,她亲自来见,必定是有急事。
“让她进来?”皇后使了一个眼神,身旁的丫鬟恭敬地下去了。
入得皇后寝殿。
云初初福身行礼,“长歌给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皇后娘娘眼神慈和,手臂微倾,“坐吧。”
说起来,皇后娘娘并不讨厌云初初,当日被人利用时,云初初明明可以全部把罪推到她的身上,却还是说了几句公平话。
明事理,有原则。
皇后娘娘中意这样的大家闺秀。
“今日长歌来见本宫,可是有要事儿?”
云初初颔首,“的确,长歌有重要的事儿恳求皇后娘娘。”
“哦?”皇后的余光里闪过一丝怀疑。
她紧跟着问,“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云初初坦然回答,“国舅爷府上的陈·虎公子被人陷害,凶手扬言,自己是少帅楚将军的女人?!”
皇后若有所思,“所以长歌来找我,是为了楚将军?”
“是。”云初初没有敷衍塞责,反而独到分析,“皇后娘娘不知,我同楚心离将军,少时一同学艺,关系颇深,此刻他被人陷害,关进了京兆府尹,是以……”她站起,朝着皇后娘娘叩拜,“长歌恳求娘娘,能够帮助长歌,放楚心离将军回府!”
皇后娘娘饶有所悟,手中茶杯轻轻放下,“长歌,这种事儿,本宫做不了主。陛下应允,必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虽然凶手并未点明道姓,但终究和楚心离有关!”
云初初莞尔,垂首间,嘴角微微勾起。
“可是娘娘,此事儿若再追查,只怕于国舅爷有害无利啊?”
皇后娘娘眼底不解。
“这话是何意?”
“皇后娘娘!”云初初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儿,长歌不敢说明。”
“直说,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是。”云初初浑然不觉得头顶上方的目光有多浓烈,反而大着胆子,说出她一切的构想,“陈虎公子被人陷害,国舅爷立马大闹了将军府,捉拿了少帅进天牢。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这样随意抓人,且不说朝臣,就是陛下那里,也觉得奇怪。”
皇后娘娘听得冷汗直冒!
云初初又道,“楚将军打了胜仗,刚刚凯旋,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可国舅爷不顾赐婚,将未来的女婿捉入京兆府尹大牢,这在朝臣眼中,国舅爷便没有把陛下的赐婚放在眼中。若……有心之人在其中大做文章……”
她停了停,小心翼翼地抬眸,觑着皇后娘娘的眼睛。
“如何?”皇后娘娘急了。
“若是有心之人大做文章,言国舅爷故意针对楚将军,实际上是为了……”话说得明显,已经不用她在提示。
皇后娘娘就抬手,怒火万丈地打断了,“长歌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皇后娘娘恕罪,长歌赤诚之心,只想将这局势分析给娘娘听。”云初初抬起眸子,真诚地望着对方,“毕竟等到雅楠妹妹嫁入东宫那天开始,尚书府就和东宫联系在了一起。国舅爷更是东宫的后盾。若……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
“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后怒眉,挥手,送客。
但无疑,云初初的话,已经被对方听到了心坎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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