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初在书里就了解到了,这关伯是一个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老仆。
尤其是在墨九尘成长的路程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墨九尘从小就被皇帝送到深山,是这关伯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着。
换句话说,关伯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墨九尘一生平安的长辈。
看着关伯,云初初泪水夺眶。
她伸手,恭敬谦逊地将人搀扶起来。
“关伯,您同九尘说的那些,终究是为了九尘好,不是么?如果在您的心里,没有把九尘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掏心掏肺地说那么多。所以,我很感激您说得这些话,如此我才会明白,在我和九尘之间,可能会存在哪些矛盾,我也才知道,日后怎样做,才不会伤了他的心?”云初初笑着回答。
理智地安慰了关伯以后,方才让他赶紧带自己去前院看墨九尘。
先前,这原主沐长歌对渣男太子不大了解,动了一颗少女心。
由此沐长歌本人也就抱着非当太子妃不可的念头,拒绝任何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那墨九尘明目张胆地告·白,原主沐长歌为了摆脱麻烦,忽视拒绝,对他的伤害也是十分彻底的。
不怪关伯这么想。
也许是因为这点儿,墨九尘在感情上,存在着所谓的自卑心理。虽然后来,云初初各种花样地哄他,各种方式地表.白,但是墨九尘心里的自卑程度除了降低以外,并没有彻底清除。
这也是他时不时地会多愁善感的原因。
云初初听到关伯所说的话,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后院。
屋门是锁起来的。
窗户都没有开。
她伸手推房门,门并没有打开。里面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迟迟没有作出回应。
云初初盯了关伯一眼。
关伯急得跺脚,心想,完了,自己这次是彻底把自己的主子——墨九尘殿下伤害到了。
“这可怎么办哪?”求救的目光在一个老人的眼里,显得那么地真切。
云初初手指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冲关伯摇摇手,“没事儿,我有办法。”她伸手,叫来关伯,打算去院子里,将那头吓人的雪豹牵过来。
刚开始,雪·豹挺威·猛的,在没有墨九尘在侧的时候,它总是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婢女黛黛拉了云初初一把,“小姐,别去了,那雪·豹那么大,万一……万一真要生气就完.蛋了。”
“就是要让它生气才好呢?”云初初小声嘀咕道,“六殿下这个人,凡事儿都装在心里。那些让他自·卑的意思呢,他从来都没有放开过。所以如果没有什么法子,让他发.泄.出来,那他一天都会如此。可我时间有限,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哄他。”云初初从地上摸了一个石子,“现在我只能以自己为饵,让他上钩。黛黛,现在,你们喊,就说雪豹要吃了我。”
关伯看云初初这调皮的样子,急得晕头转向,“长歌小姐,这法子不行啊,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殿下吧。”
“关伯,您放宽心,我绝对不会让九尘难堪的,这只是小计策。”云初初跳进院子里,眼睛盯着雪豹,随后身子一倒,故意躺在地上。
婢女黛黛有演戏的天分,顺着那一躺,就开始喊,雪豹发、火了,小姐要被雪·豹吃掉了。
喊了好半天。
屋子里静坐的墨九尘才有了动静。
再细细地听了一遍,发现真是婢女黛黛的声音,连忙开门,冲了出去。
房门打开的刹那。
只见自己的意中人躺在院子里,雪豹在身旁,凶恶地张着嘴巴。
墨九尘急坏了,一个箭步奔上去,正要查看,云初初却翻身站了起来。
“哈哈……”
“你……”
看到云初初欺骗自己的样子,墨九尘生气了。
转身便走。
“哎,别生气嘛。”
他在生气,她却在同他闹。
墨九尘站了许久,想着自己拒婚一事儿,心里无比内疚,停了停,没准备发火,只是正经吩咐,“长歌,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保证,不开了。”云初初举起手晃了晃,而后将墨九尘拉到雪·豹的前面。
离雪豹有三丈远的时候,她就举起手来发誓。
她胆子不大,看到那么大的雪豹,还是张着嘴巴无比凶猛的雪豹时,云初初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害怕啊。
膝盖都在无助地抗·议。
“我沐长歌发誓,对墨九尘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以前我沐长歌瞎了眼睛,看上了东宫太子,现在我沐长歌一定会擦亮眼睛,死死地守护住你的。”
可能作为有着现代思想的人,某些举动做习惯了,不由自主,也没考虑自己现在是个古代人,言谈举止,比较大胆。
墨九尘怔着。
婢女黛黛和关伯两人都看傻了眼。
“啊,那个……那个……那个……”云初初紧张地将手缩回去,指甲掐了掐,随后又回头看了一下婢女黛黛。
关伯细心,忙伸手将婢女黛黛领走了。
“黛黛,走,今日关伯做菜,你也去帮我搭把手。”
婢女黛黛会意过来,连忙应承,“好,奴婢做菜去。”
二人离开,院子里除了无聊得已经坐下的雪·豹,就只剩下两人。
云初初手臂往后一扔,胆大地发誓,“九尘,你要对咱们的感情怀有信心。我沐长歌说过,此生只跟你在一起一辈子。要是我说谎,就让你的雪·豹……”想了好半天,心里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吃了我。”
墨九尘听了,噗嗤笑出来,他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看着对方那笑意盈盈的脸颊,云初初扁嘴不高兴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猝不及防,温暖的手掌落在额头。一个倾身,二人已经离得很近。
眼前的人,身上散发着竹林清香。水波潋滟的眸子光彩迷离。
雪花掉落在发间,云初初觉得莫名的暖。
云初初自认为自己的方法过于幼稚,然而没想到,墨九尘经过自己这么一闹,竟然开心不已,最后留待吃饭。
她想,反正也是自己喜欢的人,留下吃顿饭也没什么。
另外,这次她来王府,就是同墨九尘商量一下她的对策。皇帝那边虽然处心积虑地将苏贵妃放了出来。但是苏贵妃本人并没有脱罪。
对皇帝而言,她始终是一个背·弃自己的人。
“所以,长歌是打算彻查当年的事儿?”
“彻查,有些难,毕竟这事儿这么久了。另外,青虹先生同苏贵妃的确是青梅竹马,即便是他们之间清清白白。陛下那样多疑的人,也不会觉得冤枉了人。”云初初清楚地将这件事儿的关键说了出来,“因此,想要彻查这件事儿,并不大现实。”
墨九尘将一双竹筷放在碗沿上,侧目看了云初初一眼,洋洋得意,“想要证明苏贵妃的清白,就好比让父皇承认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承认他自己是在吃、醋。更承认是他自己吃、醋,杀害了青虹先生。”
云初初愕然,“可的确如此。”
“的确,但父皇这种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墨九尘手指沾水,眼睛不自觉地凝紧,“长歌,与其让父皇给苏贵妃脱罪,还不如……”
不及他说出自己的看法,云初初就果断地截断了对方的话,“与其给苏贵妃澄清,让她脱罪。还不如搅和一些皇帝本身就想要看到的局面。”
皇帝对苏贵妃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宠·爱。因此他本人对于自己的情、敌,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尽管青虹先生没有对苏贵妃做出什么不守、礼的事儿,但皇帝那边,也会不自在的。
针锋相对的态度,必然无法改变。
就是因为这一点儿,苏贵妃的这个罪也只能靠着青虹先生死了过后,才能够缓解。
现在皇帝能够想到苏贵妃,甚至期望将她不动声、色、地从冷宫拉出来,除了对东宫的势力是一种威胁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思念一个女人。
墨九尘听了云初初的看法,莞尔一笑,“那长歌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呢?”
云初初自然从容地在膝盖上拍了拍,“哪,九尘,可还记得西芸国的成媛公主?”
“你想做什么?”
“成媛公主对太子殿下有意·思,这个咱们有目共睹。可是没过一天,她就成了皇帝的女·人。这件事儿的背后……难道就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云初初这番话实质是想套·路西芸国的成媛公主,让她为自己所有。
墨九尘淡然自若,有些不大相信,“可是那位成媛公主凭什么为长歌所用呢?”
“很简单啊。”沐长歌招手,唤墨九尘过来,“成媛公主,多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可是偏偏嫁给了一个可以做她爹的男人。你想,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会崩溃的吧。可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就一定是为人陷害。这陷害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墨九尘听完,敛了眉头,“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然而,他有些不安,“可是倘若成媛公主不愿意同长歌合作,那该如何?”身·子往云初初的旁边靠了靠,在云初初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覆·盖在了手背上。
掌心冰凉。
好冷。
“我不想让长歌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不会的。”云初初雪白的脸颊上,携了一丝自在的笑,“我不是鲁莽之人,九尘。”
想起上回,自己的意中人将成媛公主打得趴在地上,墨九尘就惊慌,“上回长歌已经同成媛公主结下了梁子。”
云初初说服他,“那只是比赛。”
“可万一……”他仍然在犹豫,“她若不愿,你当如何?”
“再接再厉地说服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乖乖听从。”对于这个在书里边,差点儿就成为了自己情、敌的西芸国公主,云初初可知道得非常详细,“明天等我的好消息。”
……
成云宫。
之前被七皇子墨子轩和十三皇子墨疏离戏·弄了一次后,她再不愿意相信对了。
此次进宫,靠得是六皇子墨九尘。
“长歌,若是有人好奇,问起你,为何会出现在成云宫,你当如何解释?”
云初初抿了抿樱桃小嘴,有些紧张,“我就说是来向西芸国的成媛公主赔罪的。”
“不可!”墨九尘摇头,“如果你这么说,那势必有人会问,为何这个时候,你突然来见成媛公主,会否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又或者……”
一提点,云初初醍醐灌顶,“我会被认为是故意想笼络西芸国的成媛公主。”
“那……我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