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显然不理解容敏,如果几句话就能让他闭嘴,那他就不用在这个世界里混了。
当即摆出一副哭脸,如丧考妣,对刘钦道:“刘世叔,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小侄,那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当天我算到谨行会有血光之灾,是想去告诉你来着。但是谨行和我那好弟弟都不相信,死活拉着不让我去说,才没让您早做防备,不然谨行也不会跌断腿。如今再来一次,就算冒着被世叔你责备的危险,我也必须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到底是一船几十条人命,几十个家庭的未来啊。不能不重视。刘世叔万不可因为好面子,而枉顾小侄的劝告啊,三思三思啊。”
刘钦又有想喷血的冲动,还是想着容敏的脸狠狠喷去。
给点脸他还真顺杆子爬了。
谁是你世叔,呸。
如果不提这事还好,自己儿子明明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胡言乱语,被自己那爱操心的婆娘听了,关在房间里才出的意外,这根本不是卜算,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不要紧,反正就是这容敏的祸害。
刘钦身为一个古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理暗示的力量,只是他不知道如何用自己的词语形容。只是单纯地觉得刘裕盛从树上跌落,是因为听了这容敏的话才发生的,就如同刚刚在迎宾楼,日日仙用左右接住他的铜板一般。
这个认知很先进,但是所谓因果,本来就蕴含着无穷的玄机,数万年古今中外的圣人、伟人都各有各的认知,却无法得到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认知,所以在这个时代,思想认知十分先进的刘钦很快把自己绕晕了。
十分想直接答应这容敏,那我就缓一缓?
但是很快,他又把自己这种想法打消了。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此时退缩,知道的是道一声刘老爷不忍自己工人冒险,宁愿自己颜面扫地,听从了傻子的说法。
万一真有风浪倒好,大家都赞一声刘老爷英明。
但是万一这风浪没来,自己就成了苏城最大的笑话,落在大家眼中,刘钦就是一个毫无胆识,被傻子随便说两句就要退却的人。
不说这些,关键是他那一篮子的仙蜜果,送到柳太爷面前,这是一个最有利的信号——柳家都弄不到的东西,他刘钦却可以拿到。
得了柳太爷的青眼,那和柳家的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衡量再三,这船期是万万不能改,就算遇上风浪,也不见得自己的船就会翻船。
再看那容敏,衣衫褴褛,如果真有本事,为何不先把自己拾掇体面咯,日日还像个乞丐一般晃荡。
心中的主意一定,看着容敏的眼神就带了点怜悯,等到自己的船完好归来,容敏就是这苏城的最大笑话。
到时候,容炳天也怪不了他心狠手辣。
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听到几十条人命,身为官身的贺良辰自然要过问。
“刘老爷,到底是何事?为何会牵连几十条人命?”
不经意间已经摆上了官老爷的威严,这已经不是随便八卦以问,而是官老爷在过问了。
刘钦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末了又道:“我这侄儿,一向疯疯癫癫,最近看着似乎大好,我正为他高兴,谁料这还没高兴上,又犯病了。”
贺良辰思考了片刻,又问:“令公子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免不了又一番解释。
听完之后,贺良辰斟酌着开口道:“虽然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当今圣上尚且设立钦天监时刻监测国运,所以这些事情,万一遇上了,还是稍微考虑一下。”
毕竟这是一件刘府的私事,虽然牵连整船人,但是到底也只是一个少年人的片面之词,他虽然为官身,也不好用官位压人。
但是这么一句话,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可惜啊,这刘钦刚刚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这脸面是不能丢。
别说贺良辰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就算他的顶头上峰,苏城知府张敬华亲来,也不敢用官位命令他不开船。
而待他这一行讨得柳太爷高兴,真正和柳家达成合作,到时候谁巴着谁,还指不定呢。
但是他脸上不显,自认一副恭敬又谦虚的模样对贺大人行礼道:“贺大人,非是刘某藐视这卜算之法,只是咱们苏城第一相士日日仙师傅早已为此处航行占卜祈祷,厄运已消,一切定比顺利。”
说完又似不经意道:“日日仙师傅在苏城为香众消灾解难已经十数载,而容敏我倒从未听说过他拜师学艺,会那占卜问算之术。”
一边的贺智文倒是很想跳出来代容敏说一句,不过细想,他好像也没和自己说什么嘛。相反,他还说自己此行安然无虞,如果自己说出来,那不是适得其反。
当即识相地闭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