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感觉自己被啪啪打脸了,同样有这种感觉,甚至感觉更强烈的人是日日仙,因为他提出的赌局在先,容敏不理自己,却直接赢了大半。
他可管不了柳茹仙留下来到底是因为花海还是男子,反正没跟着他的思路走,就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柳家势力极大,他敢怒不敢言,但是容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容府扫出家门的傻子,丧家之犬,居然来公然挑衅他的威严,实在是气死个人啦。
“容公子,你是不敢应战吗?”日日仙既然在这苏城相士行业横行了那么久,自然也是有一点过人之处,比如这异于常人的坚持。
他以为容敏年轻气盛,又是一公子哥儿的做派,定然禁不住激,只要应下了战,今天自己受的屈辱,他日必要他百倍奉还。
谁料这容敏还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对着日日仙道:“日日仙,你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名号,我在意的却是这一船人的性命安危。不如我们赌约更改,你劝刘老爷船期改了,我上清惠庙给你捐个金身,让整个苏城百姓感谢你的功德,如何?”
日日仙冷哼:“哼,说到底容公子还是心中怯懦,只敢在此处胡闹,却不敢舍出实际的赌注。”
容敏觉得此房中的乘客已经被自己劝服,那留下也无益。
当即不去理会日日仙的聒噪,只对毛瑾瑜拱手:“小孩,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回头我请你吃饭。”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转身就离去了。
毛瑾瑜想了想,拔腿跟上,柳茹仙本能要跟,但是又怕自己姐姐反对,嘟着小嘴看向一边的柳茹霜。
柳茹霜正在思考容敏说的话,觉得这少年虽然一身补丁衣服,却无法掩饰他身上的气度芳华,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笃定的感觉。觉得容敏注定是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
留意到妹妹哀怨的眼色,柳茹霜淡淡一笑:“二妹,你可是想去逛这苏城夜市?既然我们今天不出海,倒可以一尝你的夙愿。”
柳茹仙心中一喜,今天姐姐特别善解人意。
到底还记得大家姑娘的风度,起身对众人行礼,方才带着阿福离去。
宴席到了此时,众人其实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但是这贵客柳茹霜还一脸闲适地品着茶,刘钦这当主人的自然不能说,老子没心情了,你自便吧。
少不得耐着性子继续招呼。
幸好柳子墨为人见识广博,言语幽默,对刚刚发生的插曲只字不提,很快席面又热络起来。
只是不过片刻,刘府一小厮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在刘钦耳边低语了几句。
而同时,柳茹霜的贴身护卫高展也走过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刘钦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拍在桌上,连身边坐着贵客都顾不上。
刘夫人忙问:“老爷?”
自从自己儿子真的跌断了腿之后,她就对容敏这个傻子忌讳得很,今天听他这么一说,她心中已经信了三四分,巴不得老爷立即同意不再发船,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但是老爷这平常十分迷信的人,今天怎么偏偏吃了秤砣铁了心呢?
当着众人,她自然是不敢劝的,此时见刘钦脸色铁青,恨不得吃人的神情,心中更是惊慌。
刘钦被夫人一唤,拉回点理智,对着王氏冷笑道:“容夫人,容老爷不在,容府还是由你掌管着,只怕这事还要你出面。”
王氏敏锐地感觉到此事与容敏有关,马上想到刚刚那羞辱之仇。
操作得当,直接把他族谱上除名,看他还有没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摆一副趾高气扬的大少爷嘴脸。到那个时候自己儿子就是容府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戚戚然的神情:“刘老爷,你刚刚看到,旺哥儿他……罢了,他不认我这个长辈,我好歹还要顾忌容家的脸面,万一他真做出辱没家门的事来,妾身就算拼着被老爷责罚的可能,也要阻止他。”
一边的刘夫人很想提醒一下,你们家的傻儿子可能不简单,我儿子的断腿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你细说呢。
马上被自家老爷扫过来的眼神震慑,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得容夫人这句话,刘某就放心了。”
刘钦说完,转过去对着柳子墨拱手道:“柳公子,你本是贵客,只是如今有人在刘某的船厂捣乱,还牵连到容府。刘某想请柳公子去做个见证,某不胜感激。”
柳子墨也听说了这容敏从这里出去,转身就去了码头大闹的事情,自己倒也想去看一看。
当即笑道:“这有何难,还请刘老爷带路。”
听到与容敏有关,本来已经如斗败公鸡的日日仙重燃了斗志,这是上天再给了一次报仇的机会啊,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同样兴奋的还有容睿和刘裕盛,一人是因为猜想容敏可能闹了大事,最好能被人狠揍一顿;一人是想到有热闹可看,最好现场有人表演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