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臣公不必多礼!”段昭仪急步走了进来,又对段韶说道,“哥哥,你叫妹妹前来,是为何事?”
段韶脸色不太好看,扶了妹妹坐于主位。
“妹妹都不为自己打算吗?”
段昭仪尴尬一笑,不知其意,看看段韶,又看看众臣公,一头雾水。
“哥哥是说什么啊?”
段韶摇摇头,叹气道:“皇帝好些日子没上朝堂了,如今是何境况?”
段昭仪想了想,答道:“听说是每日头痛不止,唯有杀人时可缓解病情…”
段韶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没亲自去打探打探吗?都什么时候了!!”
段昭仪勉强一笑,嘀咕道:“陛下每日与薛嫔相伴,我也不好打搅,不过,这薛嫔是我献给陛下的,最听我的话,待我回宫,我向她打听便是!!”
“哎,妹妹啊…”段韶很是失望,指了指她,急道,“皇帝嗜血成性,杀人为乐,必是魔障入心,病入膏肓,此乃大去的前兆啊!若太子登基称帝,李祖娥把持朝政,大齐必是汉人的天下了,还有我们鲜卑族人好活吗?”
“陛下要死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段昭仪这才慌了神,面色惶然起来。
众臣公议论纷纷,献计献策。
有臣公道:“昭仪娘娘,不能让汉人把持朝政啊,为今之计,当改立太子,让陛下和娘娘的儿子武皇子储位东宫,承继大统!”
段昭仪目瞪口呆,片刻,脸上有了笑意。
“让我的武儿当太子…”
那臣公躬身拜道:“臣愿推武皇子为太子!”
众臣公齐声附和:“臣愿推武皇子为太子!”
“好是好啊~~”段昭仪热血沸腾,满脸红光,少时,却又有些迟疑,“陛下会答应么,太后也不会同意吧…”
段韶思虑片刻,说道:“太后何等圣明,她怎会不同意?大齐是我鲜卑人用鲜血和性命建立的,她必不愿意让汉人坐享其成,把持天下…至于皇帝,你当劝他,太子年幼,难服臣民之心,只有长子武皇子,方可让我鲜卑族人拥戴,待皇帝大去之后,我鲜卑众臣,定会誓死追随,保大齐万年基业!”
段昭仪咬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
含光殿,李祖娥和荷儿坐于案前,疏理着文诏。
李祖娥愁眉不展,缘于皇帝最近的异常,薛嫔的肆意。
荷儿知其心思,不无讨好地说道:“陛下夜夜宠那舞伎,冷落宫闱,连皇后这里都很少来了,皇后该不该治她的罪?”
李祖娥忧心忡忡,叹道:“治她何罪?”
“治她个独霸君宠之罪!”荷儿快人快语,言之凿凿,“《帝妃礼训》有言,为天子妻者,当开释君王泽被后宫,若独霸君宠亦为罪!”
李祖娥想了想,摇摇头,怏怏说道:“罢了,也不当只论她的罪,若定罪,更该论帝王偏私之罪才是,由他们去吧…”
“即便如此,依然可治她不仁之罪!”荷儿见皇后惆怅至此,怎能不替她献计献策,排忧解难?“自从这舞伎入宫,陛下性情大变,每晚以杀人为乐,为嫔者,该规劝陛下多行仁德才是,她倒好,嗜血成性,以他人性命为酒引,与陛下狂饮血酒,草菅人命,长此以往,后宫岂不是成了地狱了?”
“别说了…本宫正为这事头痛呢…”这才是李祖娥最痛心最担忧之处,不由得唉声叹气,捂住捂住了额头,“这样的罪过,不该强加到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这都是为君者的过失…”
“可皇后也不该总是责怪陛下…”荷儿抿抿嘴,反驳道,“陛下过往从未如此啊…依奴婢看来,只有除了这薛嫔,陛下就会从魔障中清醒过来…”
李祖娥一时纠结,对于荷儿的话,不置可否。
荷儿趁势问道:“不知陛下最厌恶何事?”
李祖娥想了想,说道:“陛下最不喜欢女人以宠相逼,恩泽外戚…”
“奴婢知道了!”荷儿欣然一笑,似已有谋。
李祖娥有些疑惑地望向荷儿,问道:“你要做什么?”
荷儿自信满满,淡然说道:“奴婢要让她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罪不在她,你可不要害怕性命!”李祖娥劝道。
荷儿点点头,笑道:“皇后放心,奴婢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