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听了令萱的话,忙探出头来,找寻着高绰的身影。
“昨日,绰儿弟弟拿着那把梳子在玩,后来把我惹恼了,我便随手一扔,丢到后花园里了…”
“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丢呢?啊,是你拿的,还是高绰偷走的?”胡王妃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直接奔到高纬面前。
高纬噘嘴说道:“我没拿,母亲问绰儿弟弟,他最清楚不过了!!”
“小孽障,弄了半天是你偷的!”胡王妃从李夫人身后拖出高绰,“啪”地给了一记耳光。
李夫人惊呆了,一脸窘迫,儿子挨揍,又让她心疼不已。
“绰儿…你什么时候拿的?”
“我没拿…我没拿…呜呜~~”高绰哇哇大哭。
“李氏,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是谁说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小孽障,从小就做贼,长大了还不得反天?”胡王妃指着李夫人和高绰,骂骂咧咧。
李夫人捂着脸,恨不得寻了地洞钻进去,便也蝇蝇哭了起来。
“好了,夫人,我都说了再给你置个更好的,你又何必打绰儿,他也是我的儿子啊!”高湛终于说话了,语气中还有些责怪。
这只怪胡王妃,完全没顾及的高湛的情面。
“父亲,绰儿没偷,绰儿是在院子里捡的…”高绰跑到高湛面前,诉说委屈。
“是吧,冤枉绰儿了,别哭别哭!”高湛搓了搓高绰的脑袋,叹道,“我高湛的儿子,个个懦弱,怎就生不了一个有阳刚之气的儿子呢?绰儿,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高绰抹抹眼泪,又擦了一脸鼻涕,连连点头。
“绰儿…”李夫人似又想到什么,她不甘心就这么败了,“母亲问你,那梳子是金的吗?”
高纬点点头,应道:“是金的…”
“嗨,嘿~~”胡王妃又气了,跳起来骂道,“李氏,你还找骂是不是?我敢断定,那就是我丢的那把梳子,你休想替你儿子开脱!!”
李夫人耷拉着脑袋,嘤声说道:“妾身是怕委屈了绰儿…殿下也说了,绰儿也是王府的二公子不是…”
胡王妃拍着胸口,指了指墙上,嚷道:“当成圣旨了是吧?来来来,赶紧把殿下这句话裱起来,挂在大堂上!!”
“行了,你心疼那梳子,怎不赶紧派人去找啊?!”高湛有些不耐烦了,他实在不想为了一把梳子,闹得鸡犬不宁。
“找,当然要找,你们赶紧去找!”胡王妃推了一把蔓弱,说道,“去啊,你还不快去找?找着梳子,谁都清白了!”
蔓弱连忙拭泪,欣喜说道:“是,王妃,奴婢这就去找!!”
…………….
令萱笑了笑,点点头,说道:“世子说得对,乳娘不该说谎,那…我们再找找…把这把梳子捞起来…”
“嗯,好!!”高纬笑了。
令萱伸出手去,在水中摸着那梳子,凝思片刻,索性塞入水底石缝之中,让它再难有重见天日之时!
这样,胡王妃就会继续以为,那把雀翎金梳还跌落在花园的某个角落。
这样一来,荷儿清白了,蔓弱清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乳娘,就是这个,你从哪里找到的?”高纬拍着手掌,开心地直叫。
令萱拉了他过来,轻声问道:“你说的是这把梳子?”
“是啊!!”高纬连连点头。
令萱摇摇头,想了想,又把梳子丢入了池水中。
高纬惊道:“乳娘,你丢了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哦…”
“别人问起,我们就说…没有找着…”
“那不是说谎吗?为什么要说谎?”
“有时候说谎,是为了救人…”
“乳娘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后花园里,二三十个仆人勾着身子,扒拉着草丛,细细的搜索着。
李夫人牵着高绰,时不时窃窃私语,问这问那,最为卖力。
不过她最希望看到的是,那并不是王妃丢失的雀翎金梳,而只是一把普通的梳子。
因为她一直觉得,蔓弱给她哥哥的,就是王妃的梳子。
蔓弱也在搜寻着,但脚步不紧不慢,神情有些涣散,似是心不在焉…
只要找着梳子,便能证明她清白,可她为何对此事漫不经心呢?
“世子,你还记得当时往哪扔的吗?”令萱牵着高纬,弯腰低寻。
她也很想找出那把梳子,不为其他,只要能证明荷儿是无辜的,就足够了!
“哦,我记得是往那边扔的…”高纬指指左边,不太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