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萱笑了笑,说道:“除了照看提婆,其他的闲事,都不要去做了…”
“这是为何?有人说什么了吗?”荷儿既感意外,又有些不悦。
“反正,别人的事,就让别人去做好了,你每月领的,只是你自己的月例,何必献这殷勤?”
“这些人真是奇怪,我帮他们做事,他们多省心啊!在浣衣局的时候,我帮别人做这做那的,他们高兴得不得了,这王府的人,怎么这般不好相处?”
“不一样的!这里的人都有月例,不象在浣衣局混日子,你太出色,势必把别人比下去,若害得别人挨骂,或是扣了工钱,可不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哎~~”荷儿叹了口气,埋怨道,“平日里帮他们干活,一个个都喜滋滋地,若不想我帮忙,直接告诉我也就是了,偏偏背地里来向姐姐告状,往后,我不帮他们就是了!”
令萱摇摇头,笑骂道:“我何曾说过是他们告了状?你别瞎猜了!”
“那总归是有人嚼了舌头,不然姐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些?难道是我没有照看好提婆?”荷儿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你照顾得很好,不干提婆的事…”令萱顿了顿,沉思片刻,又幽幽说道,“其实别人也没什么,主要是王妃那边,蔓弱有些不高兴…”
荷儿又不解了,说道:“我服侍王妃,也是想帮蔓弱姐姐的忙啊,她也不高兴?”
令萱心有些累,之所以尽量委婉,是怕伤了荷儿的心,可荷儿好不固执,难以开化。
这让令萱重重吐了口气。
“道理还是这个道理,你总不能去抢别人的风光,更不能去夺别人的位子!”
荷儿低头不语,脸都黑了,半晌,才忿忿说道:“蔓弱姐姐也真是…我何时想夺她位子了,是王妃喜欢我梳的头,喜欢喝我煮的汤,我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我去对王妃说,蔓弱姐姐不准我这样做?”
“当然说不得,往后,若王妃不主动召你,你就别去,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若王妃还是要我去梳头,那我可管不了,若蔓弱姐姐还不允,那就只能让她自己去对王妃说了,姐姐你说是吧!”
令萱拿她没辙,一时无语。
………….
清晨,王府又渐渐热闹起来。
打扫地打扫,洗衣地洗衣,煮饭地煮饭,择菜地择菜,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荷儿牵着骆提婆,在院子里游荡。
“荷儿,得闲吗,帮我扫扫落叶…”
“不得闲,你自己扫吧…”
“荷儿,得闲吗,帮我晾一下衣服…”
“不得闲,你自己晾吧…”
令萱梳洗完毕,穿过院子,去服侍二位公子。
荷儿朝她吐吐舌头,故作孩童之状,说道:“姐姐,我乖不乖?”
令萱抿嘴一笑,不答话,很是欣慰地往前走去。
王妃屋中,蔓弱正替她梳洗,似乎恢复如常。
“蔓弱,你会梳牡丹髻吗?”胡王妃对着铜镜,见蔓弱起手造型,并不是荷儿的手法。
蔓弱笑道:“王妃,今日不如换个妆扮吧…”
“诶,荷儿说了,就那牡丹髻最称我脸型,别的发髻都不好看…”
蔓弱有些尴尬,心中更生埋怨:荷儿这是把话说绝了,往后都得她来操持不是?
“蔓弱,你不会梳吧?”胡王妃见她发愣,便催了一句。
蔓弱只得应道:“哦,奴婢是不会…”
“你们谁把荷儿叫来…”胡王妃毫不客气,不顾蔓弱有多难堪。
少时,荷儿带着骆提婆走了进来。
“王妃早安~”
骆提婆也奶声奶气地说道:“王妃早安…”
胡王妃招招手,说道:“来,梳个牡丹髻,等哪天我看腻了,再换别的!”
荷儿看看王妃,又看看蔓弱,吱唔道:“提婆他…”
“哦,蔓弱,你帮忙看着提婆就好…”胡王妃大咧说道。
蔓弱应声说好,牵了骆提婆待在一边,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荷儿笑靥如花,说声“谢蔓弱姐姐”,便行到胡王妃跟前,梳起头来。
很快,一朵牡丹又出现在胡王妃头顶。
胡王妃很是满意,又问:“荷儿,今日没端甜汤来?”
荷儿忙道:“哦,今日起得晚了,没来得及…”
蔓弱指了指桌案,应道:“王妃,奴婢准备好了!”
胡王妃瞥了桌案上的汤碗,随口说道:“好,端来给我!”
有丫头端来给胡王妃饮了。
“不够鲜甜…明日还是荷儿来梳头吧,顺便煮碗甜汤…”
荷儿看了看蔓弱,得意说道:“奴婢遵命!”
蔓弱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心在滴血。
“咚~~哇~~”不知怎地,骆提婆跌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荷儿一惊,连忙奔了过来,扶了起来,关切安抚。
“提婆,摔痛了吗,哪里痛?”
骆提婆捂着胳膊肘,只是哭。
荷儿轻轻揭开他的小手,才发现是手肘处,磨破了皮,正流着血呢。
“罪过,是我的不是,我一松手,他便倒了…”
蔓弱说着,俯身查看孩子的伤势,脸上却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