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摇摇头,眼中含泪,面色却凌厉起来。
“妾身求过父亲,他曾答应我,从此不再为难陛下,不再侮陛下威风…”皇后说着,侧身抹泪。
皇帝叹了口气,拾起衣袖为皇后拭泪。
“不无改观,相比以往,是恭谨了不少,原来这是皇后的功劳!是朕失言,伤了皇后,你可切莫往心里去啊…”皇帝抚着皇后的手,加以安慰。
皇后破涕为笑,问道:“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皇帝连连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今日朝堂之上,朕说,待骆超生子之日,必备厚礼,加以安抚,你父亲并无异议,这若是以往,他怎会容朕拿这主意?”
“陛下何以要安抚骆超?”皇后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
皇帝尴尬一笑,说道:“骆超向朕讨要大都督之位,你父亲便授了他大都督的官衔,只是…降为了三品…授衔不授品,骆超心中有气啊,所以朕便说要安抚他…”
皇后咬咬嘴唇,气道:“父亲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妾身这就去找他评理!”
皇帝忙将她拉住,搂入怀中,劝道:“你父亲也算是给朕颜面了,你切莫再去惹他,不然,这难得的安稳,只怕得不到了!”
皇后泪眼迷离,扑在皇帝怀中抽泣起来。
“陛下,我们高家有罪啊…”
“诶,皇后言重了,若不得你父亲,朕也坐不到这皇帝之位啊,朕知足了!”
皇后抬起头来,央求道:“陛下,不如…带着妾身归为平民百姓,不做这皇帝,也不用受这分羞辱,陛下,可肯依了妾身?”
“皇后糊涂啊!”皇帝听了这话,倒紧张起来了,拼命摇头,急道,“朕活在他的眉眼之下,他自然心无忌惮,可一旦远离皇宫,置于你父亲股掌之外,难以操控,岂不让他枉添惶然?只怕到时候,朕更难活啊!”
皇后看着皇帝,满腹抑郁,又觉皇帝所言有理,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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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照,天气甚好。
令萱坐在房中,忙起了女红,顺便给将要出生的孩儿,绣些衣衫。
有仆人端来汤药,请她服下。
“如今睡得安稳,不用再喝这药了,往后,你们也不用再熬了!”
令萱说得委婉,算是吩咐。
“哟,超儿媳妇可是说了假话!”
那乳娘扭着腰肢,进了门来,一边尖声说道,“超儿早上还对我说,你昨晚又闹腾了一宿,害得他都没睡好,这药,怎么能不喝呢?”
令萱心中有气!
这个骆超,自己的私事,何必要告诉他的乳娘呢?
只怕夫妻之事,他也要毫无保留的说与了她?
若是家母听了倒还好,可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最厌恶的人,怎能让她知道这么详尽?
“你来做什么?本夫人的事,犯不着一个乳娘来过问!”令萱没好气地说道。
乳娘哼了一声,倒也没太大火气,令萱对她的态度,想必她也是习惯了。
“我自然不过问你的事,我只关心超儿的子嗣!你不喝药,可如何安胎啊?”乳娘说着,看了看左右的仆人,那意思就是在逼着别人附和她的话啊!
令萱也不是那般懦弱的人,便顺着乳娘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
奴仆们无所适从,索性都重下脸去,谁也不得罪。
“你这番好意,我会告诉夫君的!可若是夫君知道,你包藏祸心,要加害他的孩儿,不知道,夫君会作何感想呢?”令萱挑着线,缝着衣衫,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向乳娘宣战。
“包藏祸心?哈哈哈!”乳娘笑了一阵,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说昨晚去了药堂的事?哎呀,可是让人笑掉大牙呢!你们的将军夫人,怕我给她的药里下毒,竟然拿着药渣找郎中去了,结果呢,里面根本没有害人的东西,哈哈哈,你们说说,将军夫人可笑不可笑?”
众人头垂得更低了,无人敢接话。
令萱那个气啊!
二人早已是势如水火,骆超却还把药堂的事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这不明显是火上浇油吗?
这又让令萱如何自处?
“可是,郎中给你开的药,你根本没有用过,你又作何解释?”令萱睁大双眼,紧紧盯着乳娘。
乳娘冷笑道:“谁都知道,我娇弱得很,最吃不了苦!还是老夫人说得对,其实我就没受什么伤,睡一觉就好了,根本用不着那些药,将军夫人,你还有何疑问呢?”
“是吗?看你如今行走自如,倒也合情合理,那…”令萱顿了顿,微微一笑,说道,“这样说来,那些药,应该还在你房中,对不对?”
乳娘愣了一愣,方知自己话中有些破绽,忙道:“没有了,早丢出去了!既然用不着,我还留着这药做什么,岂不是平添晦气?”
“哦,是吗?你丢到哪里了,可还记得?”令萱放下了针线,坐直了身子,满脸含笑地望着那乳娘。
乳娘僵凝了脸色,嘟囔道:“那…那我可不记得…下人们做的事,我何须过问?”
“是不是这个?”令萱幽幽地说着,又悠悠地从案下取出个布包来,摊开了,放在桌子上。
那乳娘一见到布包里的东西,顿时便吓白了脸,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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