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屋内只听得见喘气的声音,没人开口。
沈暮西对于乐器之类只限于会而已,所以对此他也爱莫能助,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助林晚。
沈长宁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这曲子,无外乎就是情意理,能让人共情,能渲染出意境,能透露道理,不然只能是粗俗的口水调子,所以你得先从情下手。送别为题,要么祝人一路顺风,要么祝人前程似锦,要么感伤,要么惜别,你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这种经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沈长宁觉得口干舌燥,将茶杯的茶猛灌了一口,然后等待林晚的答复。
林晚当然也在立意,只是送别歌虽然多,但是似乎都没有适合古琴弹奏的。林晚试着弹了几段,沈长宁没有觉得满意,林晚也觉得奇怪。
沈暮西见陷入僵局,将自己写的几页纸摆在林晚面前,“这是几首关于离别的诗词,你看看,或许有灵感。”
林晚到现在已经不着急了,大不了到时候就来一首长亭外古道边,只是那样自己的计划似乎就会落空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诗举在眼前草草的看着。忽然一首诗吸引了林晚的注意力,自己似乎能把她唱出来。
三冬怕林晚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会抽筋,便上前提醒了一句,“小姐,小心…”
林晚急出手打断道,“别出声。”
三冬赶紧闭嘴,顺便悄悄地把窗户和门都关上了,外面的这些知了可是比自己吵闹的多了,不能让它们吵到小姐。
诗很短,关于歌曲的记忆却不断涌现出来,林晚将纸一把排在桌上,满眼放光,喊道,“表哥,把琴递给我,快。”
沈暮西急忙将琴摆在她面前,并叮嘱道,“慢慢来,不要急。”
林晚惊喜的摸了摸琴弦,循着记忆将琴弦一根根拨动,断断续续的琴声传入了沈长宁和沈暮西的耳里。
沈长宁觉得有点意思,便示意林晚继续弹下去,“继续,一遍之后再弹得快一些。”
林晚是凭借着歌词记住曲子的,所以在下一段歌词前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便只弹了一段,又重新弹了一遍,第二遍明显熟练多了,沈暮西也听进去了。第三遍的时候,沈长宁忍不住鼓掌叫好,“以你的功力,这曲子真的是不做了。”
林晚一曲作罢,舒了口气,心里对这个作曲者和歌手感激万分,若是自己能够回到现代,毕竟做他们的死忠粉,天天帮他们打榜刷数据。
沈长宁将林晚盯着半天的纸拿来看,问道,“那首诗给的你灵感?”
林晚指指左下角那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沈长宁一皱眉,抬眼看向林晚,“但这首诗是王昌龄被贬,李白感怀所作之诗,和苏少卿可是完全不同的境遇。若是被问到灵感,怎么说?”
林晚不在意的继续拨动着琴弦,“诗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自信可以把这首诗再次讲活。”
沈长宁点点头,这首曲子确实不错,短时间内让林晚再做出一曲也是不容易的。“既然如此,你干脆把词唱进去,直面那些无端的猜测。”
林晚注意到沈暮西一个人站在旁边的书桌前似乎又在那里写东西,小声吩咐了三冬一句,“去给大少爷倒点热水,不用茶了。”
“是,小姐。”三冬想,自己才不会继续给大少爷泡茶呢,大少爷脾气只有在小姐才是好的,以前的大少爷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