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回头见到一个身着深兰色衣裳,面带笑容的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祠堂。想了想,这似乎是自己的舅母。不过外祖父没来是最好的。
京城里这些名门贵族的夫人们自然是经常走动的,即使是男人们之间有什么不合,但总有那么几个场合会让他们遇见。大夫人此刻便认出了这是谁。林晚的舅母是礼部尚书谭世新之女,谭毓芬。未及笙之前,才女之名就名动京城,及笙之后就与当年的文状元成了婚,也就是林晚的舅舅。成婚之后,虽不经常出门,但是闺中密友之间还经常走动,和大夫人之间也有点头之交。
大夫人对着沈老夫人点点头,便前去接待谭氏,“严夫人,快坐,本以为会是太傅前来。”
严夫人在大夫人的牵引下落了座,微微看了下林晚,心里心疼,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接过茶杯,看向上座的沈老夫人,“父亲让我问老夫人安,晚晚在侯府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沈老夫人此刻也知晓这人是谁了,点点头,笑道,“还好,不过是受他父亲所托。今日修沐,为何太傅没有过来,这牵扯到两家一些事,莫让别人说了侯府欺负人。”
严夫人笑了下,柔声道,“沈老夫人只管处理便好。父亲说了,不过是小孩间嘴角之事,他过来了便是小题大做了,因此让我这舅母来看下即可。长安侯治府一向严明,相信老夫人也不会偏颇任何人。”
沈老夫人面上带笑,心里却暗骂严太傅这老狐狸。本想借着这次事卖他一个面子,自己可以不追究林晚的事;或是借此让他把林晚接出去,始终是个心患不能久留。事自己已经让人传出去了,如今决定权交给了她一人,却着实不好办。
沈老夫人皱了下眉头,看向下面,口才最好的老三夫人此刻不在,出城接女儿去了,那两个又不顶用,只能自己来当这个坏人了。
“就像刚才说的,两个人去跪到对方院子去,直到对方原谅自己为止。”老夫人看向严夫人,“严夫人觉得如何?”
“严夫人的决断自是很好,虽然祸端不是晚晚挑出来的,但是她确实也对沈二少爷出言不逊了,应受惩罚。”严夫人继续含笑说道。
“嗯,那就这么办吧。”沈老夫人原本还想多惩罚林晚一下,如今只能作罢,看了眼林晚还是心里不顺,开了口,“这两个孩子脾性不合,再住在一起恐怕今日之事会绵延不绝,不如让严太傅亲自管教吧。”
这是要把人扫地出门了,今日林晚和一个少爷打了一架,外面已经传得风言风语了,如今提着包袱走人,任谁看都是林晚的过错。严夫人觉着这沈老夫人未免过于不通情理了。
“不知沈老夫人可否听清河一言。”一直隐匿在严夫人和丫鬟之后的严清河此刻终于现身,彬彬有礼道。
沈长宁早就看到严清河,只是自己的官职比他大,没有自己先打招呼的道理,便一直等着严清河开口。本以为他是来壮壮声势的,没想到他也插了进来。
“清河贤侄但说无妨。”沈老夫人不管家事许久,这后辈子孙她也很少见了,怕她不知是谁,沈长宁带她开口道。
严清河对着沈长宁行了一礼,“谢沈大人。刚才清河认为沈老夫人对于二人口角问题的处罚着实公平。只是还有一事,沈老夫人并未处罚,甚至都未提及。”
“何事?”沈长宁觉得已经很便宜林晚了,没想到这严清河还想得寸进尺。
严清河淡淡一笑,指指林晚,“我晚表妹脸上的伤,以及她鲜血淋淋的手掌,为何沈老夫人未提及。祖父不想过分追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但是不代表我表妹便可以随意被人欺辱,更何况是对一个未出阁女子尤为重要的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