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还未升起,桥边的碧霞亭里却已经炊烟袅袅。林晚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簪了几朵白玉的小簪花再无其他装饰,和平日里的珠光宝气的装扮截然不同。凭着原身的那一点茶道肌肉记忆,林晚洗茶沏茶的动作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鸡鸣声已经第三声了,天色微亮,林晚拒绝了四夏让她披上披肩的建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沈暮西该不会是忘了自己在这里等他吧。那也不对,就算忘了自己,他每日也应该去晨练的。难道路不止这一条。
“四夏,扶我起来。”林晚一瘸一拐的走出凉亭,桥那边并未来什么人。林晚心里一阵失望,前世的方法难道在这里行不通了吗。“回去吧。”
凉亭里,三冬还在烧水,额头已经冒了虚汗,不能这么糟蹋人,林晚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这个计划。
“小姐,桥那边似乎来了人。”四夏忽然瞥见那边来了人,不知道是不是林晚在等的人,赶紧说道。
林晚松开四夏扶着自己的手,催促道,“去看看,如果是你们大少爷,就给我请过来。”
一会,四夏就带着沈暮西过来了。沈暮西看着凉亭里的摆设,有点头疼,自己似乎和她说过了,自己不喜欢喝茶。
“表哥,尝尝这刚从南方运来的西湖龙井,这可是头轮茶,我专门留给你的。”林晚一见到沈暮西,便兴高采烈的给他介绍自己的茶,全然没看到沈暮西的漠然。
“我哥不喜欢喝茶,就算你要讨好人能不能投其所好。”身后一道嘹亮的声音止住了林晚的笑意。竟然忘了还有一个晨练的人。沈涵北一身鲜红色的骑马装着实刺激到了林晚的眼睛。还是沈暮西墨青色衣衫好看,只是那根簪子林晚似乎见过很多次了,看上去实在是太旧了。
林晚没理会沈涵北的挑衅,倒了一杯茶放在石桌上,盯着沈暮西,问道,“那这杯茶,暮西表哥,喝还是不喝?”
沈暮西昨晚可是在尘世安听到了祖母的吩咐,让他们和林晚好好相处,此刻他是不会来触霉头的。撩了衣袍便坐在林晚的对面,小口品了茶,“只是品不出它的美。”
林晚原本冷下的脸此刻恢复了笑意,“我知道它的美就行,你就负责和我一起享用即可。”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沈涵北也坐在了石凳上,见林晚没有给自己倒茶的意思,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嚷道,“你洗了几次茶,还这么苦。”
“嫌苦就别喝,”林晚嫌弃的看着沈涵北喝的那个茶杯,“三冬,待会扔了它。”
“你竟然嫌弃我。”沈涵北再也坐不住了,指着林晚的鼻子嚷道,“同样都是林家的小姐,教养为何天上地下。”
林晚没想一直住在这侯府里,论亲缘关系自己还是住在太傅府里好一点,所以林晚不怕和沈涵北撕破脸面。
“同样都是侯府少爷,为何一个淡然自若谦谦君子,另一个就和市井泼皮流氓无异。”林晚连目光都没甩给沈涵北,开始重新自己的洗茶。沈暮西只喝了一小口,可能真的是太苦了。
“你竟然说我是流氓?”沈涵北的头顶冒了三层火,从小到大敢在侯府里这么说他的除了自己的父亲,连大伯父都不曾重语过,怎么能让一个外面来的野丫头骑在自己的头上。
林晚嗤笑一声,“原来二表哥也知道对号入座,认为自己和暮西表哥想必,你只是一个草包。”
“林晚,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沈涵北用了五分力气将那个大理石桌推倒了,自然那套青花瓷的瓷具也香消玉殒了。
林晚偷偷摸了块瓷片,准备给这个官二代一点血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