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生死由命,再多的言语都难慰生离死别之痛。
世云涯稚气的脸上也有些许的不忍,没了往日的顽皮,出言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夫人节哀顺便!”
柳氏跪在地上爬到世星涧脚边,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充满了数不尽的乞求。
“你们有办法对不对?你们是世家的人,幽怀君生来为神,肯定教过你们起死回生之术。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柳氏拉扯着世星涧的袍子,不停的磕头,后被世星涧抬手拦了下来。
“吴夫人,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先不说我们还未修身成仙,即使是成了仙,也不能违背了这世间的生死定律。”
柳氏对修行一事根本不懂,只当他们不愿意相救,气急败坏的抬手一掌打在了世星涧的身上。
“你们修仙之人不就是庇佑苍生么?如今我儿就死在你们眼前,你们为什么不救?你们有什么脸做仙门之首!”
柳氏又要动手,却被世云涯抢先一步握住了胳膊甩在地上。
“你有完没完啊?我们好心把尸体给你送回来,你却不分是非,打我师兄。你是耳朵聋了么?生死自有定律,他到了该死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与其在这怪我师兄,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们家做了什么有违天理之事,才落得如此下场。”
世风涟真是有些欲哭无泪,这个云涯说话就不能委婉些么?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世云涯的手腕将他拉向一边。
“够了,云涯,你少说两句!”
世云涯似乎没听见自家哥哥的话,仍旧气愤难平。他向上来引以为傲的师兄,怎么能由她一介无名妇人殴打。
“我又没说错,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让尸体扔在那里,随便喂狗喂狼都行,总比这般费力不讨好强!”
世星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修仙之人,自有灵力护体。柳氏方才的一掌自然是没打到他,可是他心中不知为何很不是滋味。
至于是因为对死亡无能无力,还是因为在师弟们面前失了颜面,他却是分不清楚了。
柳氏终于死心了,不再纠缠,抱着吴明泰的尸体轻声啜泣。
吴逊看着地上的尸首,眼泪纵横。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如妇人那般乱了方寸,随即便招呼了仆人将柳氏送回了房里。
“三位仙友见谅,夫人也是一时痛失爱子,乱了分寸,我代她向三位道歉。”
世云涯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双手交于胸前,不再出声,他怕自己又会忍不住不平。
世星涧微微颔首,脸上依然带着不失礼数的微笑。
“吴先生,令郎是被吸尽精气而亡,至于双手被何物斩断,尚且不知。旁边那位,是被一剑穿心而死。
事已至此,还请吴先生节哀,我们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告辞!”
吴逊看着另一具尸体,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转瞬即逝。
另一人他认得,是南冥米商的郑业麒的孙子。整日里跟自家儿子混在一起,带着他花天酒地。
此番自家儿子遭人毒手,说不好就是被他连累。
听他们说要离去,吴逊赶忙两步跨到三人前面,伸手挡住了去路。
“吴先生这是何意?若是想请我们为令郎讨回公道,请恕我们无能为力。”
吴逊屈膝而跪,诚挚的请求。
“吴某希望能拜在世家门下,还望三位仙友应允。”
世云涯像是听到了件趣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您说笑呢吧,吴先生。
虽说看得出你对修仙之事有所接触,可是潮生涯自幽怀君以来收的可都是品貌非凡、含霜履雪之人。
您?真的不适合拜在我们世家门下。况且修仙一事讲求仙缘,吴先生平日里练练气延长些寿命就可以了!”
世风涟听到他这话,着急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个云涯说话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似乎永远跟委婉挂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