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转头,看到云烟汇聚。
忽然天地隆隆雷响,寒冰飞雪弥漫眼前!
冬起雷霆,夏造华冰!
程知远一指曾参:“走者飞!”
曾参的背后突然生化两根翅膀,他被那扇动的翅膀向后拉扯,下一刻,杀猪刀的刀光斩落,两根翅膀化为天地六气散去。
“神形所遇,物化之往来!”
曾参没想到程知远连幻化人的看家本领都学会了一点,虽然还没有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在圣人之下的人遇到,恐怕会十分棘手!
程知远接住龙素,却是不知道多说什么,只是言简意赅道:“走?”
龙素沉默,抿着唇齿,缓缓摇了摇头。
程知远道:“还要讲讲迂腐的道理吗?”
龙素又是气的笑了:“我在你眼中,只会讲迂腐的道理吗?”
程知远认真道:“不讲道理的话,便很好看了,可惜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挺希望你不讲道理的,这就能很开心,不至于很累。”
龙素怔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她不能走!”
曾参这时候被越王一掌逼退,而那边陈良看到曾参的目的是龙素而不是程知远,便收了剑,脸沉了下来。
“曾子何意!”
陈良询问,曾参则是道:“王钺的寄者不能落到离经叛道者手中,二人有勾结之嫌疑,若是传出去,这对儒家来说是奇耻大辱!”
陈良沉着脸:“何来勾结之说,我宫弟子所言一句一字,曾子可是没有听清楚?”
而原本拦着荀况的仲梁子看到这一幕,只感觉脸被打肿,气血上头,愤怒道:“曾参,你想干什么!”
曾参很直接:“人不能走,不管是什么手段!”
“我不会走。”
龙素忽然开口了:“我不能,也不会走,我也不应该走,我没有错。”
“先生,我跟随先生修行了二十余年,我与程知远相遇在四年前,我读了诗书礼义,读了春秋诸史,我一直觉得身为儒家的人应该以君子为榜样。”
“但原来,先生们的君子,不是我的君子,周礼中的君子,古来也没有人能做到,仲尼说自己做不到,但先生们却对此避而不谈。”
龙素看着仲梁:“这天下,哪里有正确之人流落荒野,而错漏之人高居庙堂的道理呢?”
曾参道:“你的意思,其实对我们也是一样,你的道理说服不了我们,而王钺可以,你却一直和王钺离心离德,你的想不通....对我们来说,也是想不通,我们的君子已是天下的君子,而你还是自己的君子,下乘小道。”
龙素忽然笑了起来:“先生们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吗?”
曾参摇头:“不敢,仲尼都有错,我们又怎么会没有错呢。”
龙素:“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仲尼的意思,错了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错了的。”
龙素这么说着,忽然对程知远道:“如果我真的不讲道理,可以吗?”
程知远认真的回应:“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龙素深吸口气:“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谁可不经过屋门而走出屋子呢,为什么没有人走这条道路呢?”
她忽然伸手,从自己头上摘下了礼冠,君子的礼冠被她丢在地上,而这种举动让曾参双目倒竖!
君子不可不正衣冠!
“先生们说这是礼!”
龙素拿起武王钺,在王钺的怒吼与斥责之中,一斧将礼冠劈成了两截!
众圣与诸弟子皆震动,而龙素对已经怒不可遏的曾参道:“我说不过各位先生,便只好不再讲这些迂腐的道理,从今以后,天下人都知道,儒家的弟子,砍碎了自己的礼冠,只因为儒家的先生们,都是不讲道理的人。”
“既然说不清,那便....不讲了罢!原来早已礼崩乐坏,再不该有君子相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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