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随侯珠,亦或是随侯珠自己遁去的?
秦商感慨:“古人与今人,终究不是同代之人啊,我们的岁月早已逝去,留下的不过是残羹冷炙,只有道理,万古不朽,随世长存。”
他望向远方,听到不可置信的嘶吼,那是华阳君的,此时此刻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掌握,秦国隐藏的力量,居然有如此之多,也让他一颗心坠入了深渊。
秦国的国运已经被调动起来,程知远握定秦剑,犹如文公重现,穆公再世,一个国家的力量是不可抵挡的,即使是王阐也只能退出,现在没走,不过是想看看秦商的结局罢了。
在秦商说出“此乃天地之参化”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恐怕不能赢了。
到头来,还是秦王技高一筹。
“岂能这样!岂能这样!”
华阳君手掌都在发抖,他转过身,宣太后就在不远处,有魏丑夫随侍。
“姐姐,如果我赢了,秦国就是我的,你出现做什么?我还没有输!”
“我还……没有!我……”
华阳君向天地呼喊,最后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小,只剩下颓然的沉默。
“我……输了。”
他坐了下来,满头黑发顷刻之间开始变得雪白,心力交瘁之下,让他的精气神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开始流逝。
“谢谢你,姐姐,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虽然我并没有成功。”
“这次我败了,稷儿也会知道,是你没有告诉他我叛乱的信息,他不会再尊敬与相信你了,姐姐,走吧,离开秦国。”
“等到你什么时候不想活了,我们黄泉之下,再相见吧。”
华阳君此时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努力睁着眼睛,望向秦商的方向。
德?
秦商则是看向程知远。
定秦剑锋落下,却被止住了。
“我有话问他。”
荀子突然越过南宫,澹台二人,程知远本欲垂落的剑锋便偏移了。
“我之将死,于你无用,即使定秦剑不落,我也活不长了。”
秦商笑了笑:“荀况,你知道世人怎么评价你的吗……拘泥于……”
荀子打断了他的话:“为何背叛仲尼之路?”
“是子思先叛的吗?你们现在的行为,影响,这天下又有多少人成了你们的门生?”
“曾参呢?子夏呢?”
秦商咧嘴:“圣人与贫民同,天下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是俗儒,到底有多少人愿意为天地之参化而投身,很快……很快你就知道了。”
“儒门之比,就要开始,泰山下……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吧。”
荀子沉下脸来,秦商则是豁然坐直了身子!
他的身前剑伤横贯,虽然还有圣气覆盖,试图弥补伤势,但那些血却全然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君子死,不可不正衣冠。”
秦商整理了自己的头:“礼不可废。”
荀子:“在你们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不算仁了,更谈不上义,也没有德,那便是连礼也不该有的。”
秦商笑:“礼在于我不在于天下,礼是贵族的东西,我作为一个伪贵族,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了。”
他的话变得很轻,而后,一动不动。
天地之间,毫无征兆的响起钟鼓声。
鼓以动众,钟以止众。
夜漏尽,鼓鸣即起。
昼漏尽,钟鸣则息也。
“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唯有安息之时,才能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