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王道:“您是要借青丘社稷,去降此恶灵?”
齐王道:“青丘社稷古籍记载可定水患,乃是大禹治水时所用神物,为八谷神物之一,但你说涂山氏中青丘社稷早已失传......”
涂山王道:“是失传了,当年青丘化为有苏,有苏国被前朝天子帝辛攻破,有苏国主苏护献上青丘社稷以表诚心,帝辛笑纳之后,化有苏为商人,后,据说攻打淮夷时动用过青丘社稷,结果是淮夷长江平定,神怪伏法,吴越大败,而青丘社稷的后续之事,便没了记载。”
“应当是被用完了。”
齐王点了点头。
“宫中见浮游,我心甚恐,故,准召琅邪台十方斩妖客,于明年开春,进崂山海搜寻,务必要拿住浮游,将他正法!”
“故与你知会一声,想请涂山氏出五六法师,以平定沧海水患,乃助琅邪剑客一臂之力。”
琅邪台,琅邪本是越国都城,但是如今已经为齐国所占据,所以齐国设立的针对妖类的斩妖机构便是琅邪城,而琅邪城上因为有越王铸造的琅邪剑,所以无论是什么妖类,都不可能靠近琅邪城。
这比星宿府,白帝城要来的坚固。
齐王法章显得有些忧虑:“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涂山王神情不动,齐王失笑:“迟早的事情,秦军锋锐不可挡....不可挡啊。”
他望着夜幕星河,寒风吹拂,今夜并无大雪。
“天律将成,六国疲敝,而秦军无当.....把战胜秦国的希望寄托在众位天帝身上,显然不是一个好决策。”
“王啊,你说.....齐国乃变法之祖,为何远不如秦国啊.....”
涂山王行了一礼,齐王失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还了一礼。
或许法章早已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堪大用。
他或许也预见到了什么,而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对黎民百姓做出一个交代罢了。
............
尘沙震动,茫茫天地,步卒前进的声音犹如神灵擂鼓,沉重且沉闷,带着恐怖的基调,带着那抹席卷天地的黑色,犹如潮水,犹如夜幕,就像是遥远的西方祁连山,轰鸣隆隆,虽然缓慢,但其中蕴含的力量,无可比拟。
蔡阳不算是一座坚固的城池,虽然曾经为唐国的行都,然而唐国早已被楚国灭亡,如今这里属于魏国的辖区,但是很快,魏国将无力统治这里。
蔡阳的都邑大夫看到了远方的黑色,如移动的山脉,铁甲嶙峋,铮铮嗡鸣。
他吓得面色苍白,亡魂大冒,砰的一下跌倒在城头上,甚至没有半点力气再站起来。
“秦...秦军!”
秦军铁鹰锐士!
齐之技击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铁锐!
齐国技击士与赵国胡刀士加上楚国长剑军并称为天下精锐,而魏武卒是步兵精锐中的精锐,但饶是如此,却也不能与秦国铁锐士相提并论!
都邑大夫头晕目眩,他听到身边有传令兵来,哭丧呼喊,说秦国已克卷县,秦军斩首三千,魏军尽殁!
华阳城下,白起突袭三国联军,一战震动天下,但秦国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黑色的山峰连绵起伏,黑色的浪潮汹涌浩荡,黑色的铁甲冰冷如霜,黑色的巨龙寂静无声。
秦国大军的前锋,在蔡阳城外一里地停了下来。
在蔡阳城头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秦军的前锋部队,至少有五万人。
他们根本没把蔡阳的守军放在眼里!
都邑大夫听到了耳中传来的兵器摩擦声,他看到了,看到那些秦国锐士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将铁盾置在胸膛。
随后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喝!
那是数万秦军士兵同时发出的声音!
“岂曰无衣!”
轰轰!(兵器击打盾牌声)
“与子同袍!”
秦人之俗,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
自变法以来,秦国之变,一日千里,举国皆可战,举国皆能战!
“王兴于师!”
咚咚!(兵尾撞击地面声)
“修我戈矛!”
锵!(兵器擦过盾牌声)
“与子同仇!”
数万秦国先锋军向前伸出长戈,他们披坚执锐,步伐齐整,如山如岳,天崩地陷不可阻挡其行,流星烈火不可打断其脊,便是径直向着蔡阳城池杀来!
秦军中军,看着陷入战火之中的蔡阳城,那位骑着一匹黑色神驹,身披青甲苍剑的年轻将军(从圣人年龄来讲),神情淡漠至极。
秦国要的不是这一座小小的蔡阳,秦国要的是这片天下。
魏秦世仇,但是秦国的人才却大多数来自于魏国,不论是商鞅还是公孙衍,亦或是张仪,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魏国人。
“下一个是长社。”
边上有将军上前:“武安君三年前本有机会夺去大梁城,若是当初没有接受魏国的求和,如今也不必为了攻打齐国定陶费这些力气。”
白起道:“灭魏是开始,魏亡后,燕赵楚韩便断了联系,合纵之法不攻自破,但当初攻伐大梁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梁是古都,有一些东西还没有浮出来。”
那将军疑惑,而白起道:“和郑国姬寤生有关的东西。”
“王上想要,但不敢去取,至少当时王上不敢取。”
白起道:“但三年后的这一次,倒是可以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