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信视而不见他爹黑如锅底的面孔,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你们对她不放心,对她的生死之交更是不放在心上。”
“处处以为南宫翎要害人,半点不念他曾经救我和二弟的命,救了阿爷的性命,如今还在想方设法救我的儿子!”
“你们那么怕他,为什么还要沽名钓誉,邀请南宫翎来府中住?天鹰宗就没有地方让他落脚了吗?”
安怀信愤愤不平地指责道:“你们是恨不得大妹妹就是孤身一人,在三大仙门半个朋友都没有,才算是没有给安家招祸。”
“大妹妹才十三岁,武功才先天下七境,往来的还只是三大派的弟子,她什么都没做,她怎么就给安家招祸了?难道要为了皇上莫须有的担心,你们想要让大妹妹去死?”
樊夫人的眼光犀利了起来,没人想要安馨去死,可安承宇如何能跟安馨一样?安承宇是嫡子嫡孙,半点差错都不能有!为了安家,就是默认了安承宇以后会弱不禁风,也不能跟天鹰宗搅和在一起。
“若是我们恨不得让大妹妹去死?你们说飞云门会不会答应?大妹妹会不会把我们当成仇人,他们会不会先下手为强?”
安怀信的眼光左右看向樊夫人和安志坚,他并没有指望两位长辈回答,他没有停顿地一连串问了下去:
“你们担心的招祸是什么?莫非是皇上的忌惮?皇上忌惮又是什么?难道是皇上害怕安家有了大妹妹,有了清风居的支持,安家会生出妄想,想要取而代之?”
樊夫人和安志坚同时挺直了脊背,这等话就是在背地里说,被人听见了都是大逆不道!
安怀德不等他们说话,他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皇上若是忌惮猜疑,安家要不要引颈自戕?拱手送上全家人的性命,好让皇上开一面,好给安家留下一条根苗?”
“闭嘴!”樊夫人轻声呵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安怀信‘呵呵’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问道:“皇上的江山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从古至今就是他一姓江山,从来没有变过?他家既然能抢了别人的江山,又如何能够苛求别人不要抢他的?”
“他若是信我安家,安家自然不会有异心,他若是不信安家,安家出了大妹妹这么一个天才,为了自保活命,总不能让人逼迫我们拿自己人开刀,自相残杀。”
“在我这里,我这一条命就是大妹妹和南宫翎救的,若是非要我与他们为敌,你们趁早杀了我得了。你们要是下不了手,我跟大妹妹商量,我们一起死遁,再不连累你们,如何?”
‘咳咳咳’樊夫人呛咳了起来,她做了什么孽,要被自家孙儿如此质问?
安志坚站起身来,他一边呵斥安怀信:“住嘴!”一边轻缓地拍向樊夫人的背脊,“娘,你别生气,我这就重重地惩罚他,打消他大逆不道的念头。”
樊夫人咳得更厉害了。
安怀信重新跪倒在地,沉声说道:“依我看,与其把目光盯在要不要给宇哥儿强身健体,担心南宫公子上面,大家该多想的是安家要何去何从?安家要如何自保?”
“南宫翎救了我们兄弟,救了祖父,他还会救了我的儿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跟安家的关联早就无法摆脱,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
“大妹妹从飞云门离山的时候,武功境界是先天下五境,半年不到,她连升两级到了先天下七境,说不定她二十岁之前就会成就先天。安家将会有一个出身飞云门的先天高手,皇上会拿安家怎么办?”
“安家要退向哪里?能退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