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皮囊,我早就看腻了的。”何向晚拉着花棋洛的手,认真无比的说道:“母亲,女儿这样以为的,大安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大安,是天下人的大安,不能凡事指着陛下,也不能凡战都要厢易沉一个人苦撑的。他们也不过血肉之躯,也会有累了倦了的时候。我虽不能让天下人都同我一样的想法,至少我可以站在他身边,在他支撑困难时替他顶一顶,容他喘口气。我陪着他,亦如阿姐陪着陛下一样,同甘共苦,携手同舟,无怨无悔。”
听她一言,花棋洛神色激动,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最后不无感慨的说:“我儿虽为女娥,却不输男儿心智,这般通达,甚好甚好。”
她将何向晚的这番话转述给何古义,何古义沉默了一会,将何古仁请进书房,兄弟二人细细谈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将何向晚叫去,交代了一句“此路难行,望且行且安,万事小心,后果如何,何府永远是你们最后的庇护。”这个你们,指的或许是何向晚和何穗歆,又或者指何家的六个小辈就不得而知了。无论如何,此诺一出,重若千钧。
太爷爷也来找她,在她那里坐了许久,只是说:“暖暖也选好路了,那就走好它吧,就算回不了头,也不许放弃啊。”
——马府——
马千舟跪在大堂,又挨了他爹两记枣木棍子。
“爹,我不想从文,我就想习武,你看看你,当了半辈子的文官,每天都是溜须拍马,浑噩度日,一点实事都没有做过。我要习武,当将军,守卫大安山河。”
马老爷又揍了他两棍子,实心的枣木棍子打在他身上发出闷闷的“啪啪”声,马千舟倔强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个混账小子,如今天下太平,哪里用你去守护。是,你爹庸庸碌碌大半辈子,只会看人脸色,没有什么出息,可是你可以做一个好官啊。你可以像竹家大人,阮家大人,或者何古仁何古义兄弟,最差像楚仪一样,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为百姓谋福祉。”马老大人气得山羊胡子直抖,人家何景玉都知道准备科举了,他家这个怎么就这么不思进取呢?
“谁说如今天下太平就不需要武将。”马小公子直了直腰杆:“蕃邦虽退,依旧虎视眈眈,朝堂暗流涌动,没有武将镇守,怎么会镇住这些宵小之徒。”
“守卫边疆,血战沙场要的是有勇有谋的大将,有他们镇守边关,还用得到你一个小毛孩子操心,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留在京城,留着给你爹养老送终呢?”马老大人质问。
“如今有人守业,可是等我们长成了,他们也会老的。倒时候,戍边大业迟早要交到我们手中,若我们都如爹您一般想,每个人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国怎么办,没有国,何以家啊!爹——”马千舟缓了一口气“景玉虽然顽皮,却有治国辅君的天赋,可是你儿子,天生就不是做文官的料子,您让我闯一闯吧。”
马老爷子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爹非要拦你,你爹也知道你说的在理。只怨啊,你爹没有出息,给你请不到可以教你带兵打仗的师父,你就这样愣头青到战场上,别说当将军,你就是一个去送死的冤大头啊。你叫你爹我如何舍得……”
马千舟跪着爬向他,眼睛很亮:“爹,您同意了!这您担心什么?我……我拜师了啊,我拜了摄政王为师……”
“谁?”马老大人已经,恍惚觉得自己听错了。
“大安摄政王厢易沉。”
摄政王厢易沉,战时大安军队之魂啊,战无不胜的神,做他的徒弟……马老大人双手激动的颤抖,有两滴浑浊的老泪在眼眶打转,半晌,缓缓地说了一句,“好……”
------题外话------
谁不曾年少孤勇,谁不曾恣意轻狂,少年的选择,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