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日头东升,阳光正当好。如今眼见着往西斜,两个迷路之人却好似入了幻境,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原点。
“哥哥,又是那颗树。”纤纤一手指着树干上的标记佝偻着腰,另一只手很没形象的揉着肚子。
林饶旭也又饿又渴,自从发现来路消失,林饶旭便寻了颗树刻上记号寻出路。
但两人已围着这树转了七八圈,每当以为要走出去时,总会看见这标记。林饶旭一屁股坐在树下,有些垂头丧气。
又抬眼瞧纤纤,也是一副累极的模样。用衣袖拂过身旁大石上的泥土,示意纤纤坐下休息会。
“我们都在此晃悠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大姐他们如何?”二人在树下静默着,林饶旭没话找话的闲闲说了句。
纤纤则从方才坐下,便陷入了思索。见纤纤并未搭话,林饶旭也不再开口,由此林中又变得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饶旭被一声“不对”惊醒。
“哥哥,我曾在一本讲草木的书上读过,杏乃阳木,喜阳,耐旱,耐寒。为何会在锦州这山水富饶之地,出现如此大片的野杏树?”
“你是说,这极可能是人为栽种的?可若真如你所说,为何要种杏树?不是很容易被人瞧出异样?”
纤纤盯着林饶旭,真想知晓哥哥这些年上书院,是否将先生气走了好些。
变得语重心长的道“哥哥,轻重缓急。难怪爹爹不让你在人前展露文采,真是用心良苦。无事,纤纤定会带你走出这片林子的。”话落,还略带怜悯的一掌袭向他肩头,似安抚,又似无奈。
林饶旭顿觉气血上涌。
林子外围,已有数对寻人的队伍。
“少爷,这林子邪着呢,不是同您说过别让人往里去吗?”
开口的是玉府的外院管事,他家原就住在离林子不远处的山村中。倚着这片杏林,夏日结果时村人还能摘些去城里卖。可大家伙都知晓,眼前的果子能摘,林子是不能入的。每年都有因误入杏林而消失之人。
有次路过个商队,瞧上了这片林子便想入内探看一番,里正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那领队的执意,二十几口人愣是没走出一个。由此这片杏林更成了村中人的忌讳。
管事叹息着,已在心中下了定论。只是入内的是谁不好,偏偏是知府府上的公子小姐,自家少爷又牵扯其中,若是知府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林钰窈在旁听着那个管事的话,不免焦急。林家之人来锦州不过数年,若说锦州城中之事还是知晓一二,可这偏僻地接的传闻又从何得知。
“屏翠,还是告知娘亲派府中护卫前来,与他们一同寻找吧。”
此刻已是未时末,再过一个时辰太阳便要落山,一旦入夜,寻人便更加困难。林钰窈已顾忌不了那么许多,直言与丫鬟道。
“林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这林子不是人多便能找见人的。您瞧着方才出发的队伍,皆是临近的村民,他们对此地熟悉,由他们去寻兴许还有找见的可能。若是换了不熟此地之人,别说是寻人了,自身都难保。”
玉家管事正头疼着,听闻林钰窈如此说急忙开口阻止。一方面他所说非假,另一方面也是怕林大人知晓此事,怪罪玉家。人性的劣根如此,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
“小姐,瞧那烟雾,林中好是着火了?”
杏树林里。
纤纤正在仔细观察着地面的花草,忽而有呛鼻的烟弥漫而来。回头望着烟起之地,便见林饶旭蹲在地上,不知鼓弄着什么。
捂着口鼻靠近仔细瞧了眼,疑惑道“哥哥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