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陶大郎这人在第一世的时候背地里就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她对他是厌恶之极,只是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敢在孝期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来也不是无辜。
只是这事一旦牵扯到陶春草,她就怎么听都觉得怪异,好比陶有财的死,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诡异得很,只不过这些事发生时她刚好都不在,遂也不好说什么。
“我明天抽空去看看陶奶奶吧。”她叹了口气道。
“她看来也不太好。”卫娘子正好过来洗菜,顺便搭了一嘴,“死了长子,现在又死了长孙,只怕打击甚深,如今陶有财家只剩一个闺女,那二房怕是要吃绝户了。”
吃绝户在农村是很常见的事情,只不过陶姚对这行为是深恶痛绝,不过想到陶春草,她就道,“只怕二房会什么也得不到反过来还要惹一身腥。”
卫娘子与田大嫂听得都睁大眼睛,就凭陶春草那样的还能斗得过二叔二婶?怎么听都觉得不现实。
但偏偏在陶有财家却上演着这一幕,陶老娘一看到二媳妇付氏过来表示要收了这房子时,顿时就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随手拿到什么就往付氏的身上砸去,“大郎还活着呢,谁说他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多久,你们就惦记上这房子,你们还是人吗?”
“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么多人看到他跌到山崖下,怎么还能有命在?我们这也是为了老陶家,如今大伯哥大嫂都不在了,我们若不过来收了这房子,那就要被村里霸去了,娘,难道你想要这样?”付氏现在仗着这老婆子还要靠自己养老,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而且她说得也没错。
陶老娘气得要拿碗砸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儿媳妇的话其实说得也没错,二房不来霸房子,族长肯定就要过来收房子,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付氏看到陶老娘的气息暗了下来,顿时就知道自己说的她无法反驳,于是脸上更为得意,“娘,你也别为大郎难过,他爹娘的孝期还没过,他就做出这种事来让人不齿,简直丢尽了我们老陶家的脸面,你就当没他这个不孝长孙,以后还有我们二郎孝顺你……”
噼哩啪啦一大顿,说得陶老娘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她只恨陶大郎不争气,又恨死去的方氏生前挑三拣四不给儿子娶媳妇,造成他跟个寡妇不清不楚。
付氏见搞定了婆婆,就开始搜屋契,只是翻遍了屋子别说屋契了,就连当初卖地的银子也不见,她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想了想,忙去将陶春草唤来。
陶春草的眼睛还红肿着,似乎在为她哥难过,见到付氏,行了个礼就木然地站在那儿,当然还瞟了眼二叔陶有福,看到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她就想笑,这虚伪的人明明就贪她家的钱财,但却不出面,恶人都由付氏去当,可笑的是付氏居然还冲在前头。
“春草啊,你家的屋契和银子呢?”付氏不客气地问道。
陶春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直都是我哥收着的,谁知道他收到哪儿去了?”顿了顿,似想到什么,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陶有福和付氏一听到这些东西都在陶大郎的手中,顿时都有了不祥的感觉,再看到陶春草那样子,付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有话就说。”
陶春草似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道:“谁知道我哥是不是拿去讨好那寡妇了?二婶娘,这都是我猜测的,我是真不知道我哥会把这些东西藏到哪儿去……”
这话一出,不管是二房的陶有福和付,还是陶老娘,都心里憋着一股怒火,恨恨地骂着陶大郎这败家子儿。
“不行,我要去找那小寡妇要回这些东西。”陶老娘顾不上病痛,当即下床就要去找人要回钱财。
“娘,我也去。”付氏舍不得钱,立即追上去。
陶有福也不干坐着,得去给老娘和自家婆娘撑腰,当然少不了还要带上自己的俩儿子一道去。
陶春草没动,只是走到屋外看着他们风风火火地离去,顿时忍不住无声的大笑出来,这出戏真好看。
寡妇那一家子人可不是好惹的,只怕这几人去了也得不了好。
她转身回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查看着,这里有她成长的回忆,也有她的辛酸往事,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屋子她早就怂恿她哥陶大郎给卖了,所以哪里还能搜得出屋契来?可笑的是二婶娘付氏还好一顿翻找,没有的东西如何能找得出来?
辛苦谋划了这么久,这结果她还算是满意,接下来就等表哥来接她到方家住了,以后这里她是再也不会留恋了。
翌日,陶姚就听到了陶有福一家被那小寡妇一家打得头破血流的消息,两家掐得很厉害,谁也不让谁,甚至连两家族长也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