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出殡了。”陶春草点燃了三支香递给了陶姚。
陶姚接过来之后朝陶有财拜了三下,然后才把香插到香炉里面,动作一气呵成。
一旁的陶春草给她还了个礼。
陶姚看了眼冷清清的灵堂,没见着陶大郎与陶三郎兄弟俩。
陶春草似乎知道陶姚在想什么一般,直接就道,“我哥的腿没好在屋里歇着,三郎他,他……”说到这里,她哭了起来,“他找不到了……”
陶姚想到那个疑似被人贩子弄晕带走的少年,可惜那日她跟丢了,也不能确定被带走的是不是陶三郎,事后虽然与永安县的县令提过此事,但最终永安县的县令也没有给她回个话。
“就没到镇上找找?”她道。
陶春草掩在手下哭泣的脸一片漠然,看来那天陶姚并没有看清楚,于是,她这下子完全安心了,“后来去找过的,可是没能找着,我爹就是这样病倒的……”
陶姚有些唏嘘,或许人的生命真是上天注定好的,思及此,不由得想到第一世时惨死的自己,袖下的拳头握紧,她这一世绝对要长命百岁,无论是谁也不能提前终结她的生命。
说了一会儿话,她去厢房里面看望了一下病倒的陶老娘李氏。
李氏看到陶姚还愿意来上香,顿时挣扎着起床握紧陶姚的手满脸感激,当年她是最反对方氏收留陶姚的,毕竟谁愿意家里又多出一张吃饭的嘴,为此没少给脸色陶姚看,当然她是没有动手打过陶姚的,毕竟这不是她的亲孙女。
“你这孩子有心了,奶谢谢你……”
陶姚说不出太多体谅她的话,毕竟当年她受这李氏的气也不少,僵着脸说了几句话后,她就留下一吊钱的奠仪给李氏,直接就转身走了出去。
李氏握紧那一吊钱,心里是百般感慨,这陶姚真是有情有义,越发衬得她当年面目可憎,顿时又想到去世的儿子儿媳,悲从中来,又大哭了一场。
陶春草的目光落在那一吊钱上面,可惜没能落到她的手中,对于李氏这个祖母的悲痛,她视若无睹,这也是个偏心到家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她沉默地送陶姚走出篱笆门。
陶姚突然转身看向她,“我听说婶娘收了张媒婆的钱不见了,后来用你姐陶春花抵了债,那钱是你拿的吧?”
陶春草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陶姚,这会儿她的眼里满是提防,她如何知道的?她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好在现在是做午饭的时间,附近并没有人走动。
“你别胡说,我没有……”
“别紧张,我没有要去告发你的意思。”陶姚道,在她看来,陶春草的内心是扭曲的,她第一世的时候能卷走方氏所有的钱,这一世同样也能出手。
“那你就闭紧嘴一个字也不要说。”陶春草恶狠狠地凑近陶姚道。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陶姚冷笑地看着她,“终于不再装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陶春草道,“我娘当年那样对你,我这么做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你得感谢我才对……”
“别拿这些当借口来遮掩你泯灭人性的行为,陶春草,我说过不会告发你就不会告发,不过我要你记住,你这些伎俩其实并不真的高明,走得山多终遇虎。”陶姚道。
陶春草就像隐在暗处的一条蛇,她之所以选择与她挑明了说话,就是希望陶春草以后不要来招惹她,毕竟她对方健这人的人品是十分不放心的。
这渣男最是会挑起女人的嫉妒心,谁知道他会不会拿自己来挑起陶春草的嫉妒心,当然,陶春草没法与傅兰心相比,不过渣男贱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不过,她还是挺期待陶春草遇上傅兰心,同样都是黑心人,也不知道哪一个更高明?
陶春草的脸色变了变,最后退后一步,努力维持面上云淡风轻的笑容,“你放心好了,你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
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太费劲,陶姚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在这里久留,这里没有给她留下过任何美好的回忆,而且她也不想遇到方健那个渣男。
陶春草看着陶姚头也不回地离开,嘴唇抿得很紧,她不想招惹陶姚,这个陶姚给她的感觉有点邪门,能不惹还是不惹更好,再回头看向破败的自家,她勾唇一笑,等她爹下葬之后,她就要离开这里,一辈子也不要再回来。
到了下午时分,陶姚方才有时间去给谭夫人做复诊。
谭夫人一看到陶姚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不过她现在肚子比起陶姚离开时已经大了些许,加之人胖,看起来更有份量,一旁扶着她的谭老爷可是走两步路都提心吊胆的。
“陶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谭夫人一上来就拉着陶姚的手无比感慨地道,“如果你还在镇上多住些日子,我都要让人备马车回镇上了。”
陶姚看了眼谭夫人的气色,比她离开时好了许多,看得出来她是有按自己吩咐的去做,毕竟她看了眼谭夫人的手臂和小腿,肌肉都结实了一些,“看来谭夫人有遵医嘱……”
“哪能不遵?”一旁的谭老爷哀声道,“陶姑娘,你看看我,我都减了十来斤了……”
陶姚这才看向谭老爷,顿时吓了一跳,谭老爷的脸都瘦了一圈,看起来被折磨得够呛。
谭夫人却是不以为意地道,“辛苦的是我,你嚎什么嚎?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