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为何不找出这人,杀之以正天下。”
南明牧风眼神里竟起了愧疚,微微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女儿清澈透亮的眼睛,眼睛移向别处,自顾自的说:“当时天下混沌,各家趁乱倾轧占地盘,更有几家联手灭人宗族,妄图一家独大,无所不用其极。咱们家当年也是人口稀薄,不复我哥哥在世时的盛况,你们都还小,我一人之力微薄,既不能惹怒他们招致灭门,又不能委曲求全丢下作为一个百门长的责任,我只能尽量保护当年那些人单力薄的家族,一年后我联合各个小门小宗,以及你白叔叔、姜叔叔、慧真和尚、离西野荡平宵小。”
南明牧风这才敢抬起头,但仍然不敢直视女儿,他的眼神不断游移。南明牧风拿起业已凉掉的茶水,仰头喝了下去,早就冰凉的茶水没了香味,涩涩的让南明牧风心里好受点,总算是自己得到了点惩罚。
“当年九州各门派都损伤不小,我下令,首恶处死,余者既往不咎,若想得我庇护者必须放下世仇,若不放下仇恨便放任自便,大家各自休养生息,所以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南明浔拧眉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
南明牧风此举是又一种抱团行为,吃进被人排挤之苦的小门户在此威压之下必定遵从,所谓不放下仇恨自便更像是威胁。若是别人,南明浔尚可理解,但是这是他光明磊直的父亲,是坚信世间一切邪恶都要被他一剑斩下的南明牧风啊!
南明牧风继续道:“我教你们刀剑加身都不能低头,永远不向邪恶屈服,可我低头了。”
南明牧风的眼睛里浮起了厌恶——对自己的厌恶,他把玩着已经没有了水的杯子道:“我孑然一人的时候自是天地不怕,万鬼在前都不退,但是我有了你们,我不能只凭借一腔热血横冲直撞。”
南明浔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