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早就从冯嬷嬷那得了信儿,心道这是两个孙女儿又要孝敬自己针线呢。
老人家也不拆穿小姊妹今日又做了新东西的事儿,只含蓄等着孙女们孝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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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黄氏,她如今不但是正经的承恩侯夫人,还是府里主持着中馈的主妇。
手套这事,都由针线房主事儿的冯嬷嬷亲自出面了。
这动静儿,黄氏想不知道也难啊!
虽则冯嬷嬷不对侯夫人说,冯嬷嬷向来只给郭老夫人做耳报神。
但架不住别人跟侯夫人说啊。
黄氏倒是不知道做的是手套,只知道大小姐和三小姐吩咐冯嬷嬷做些穿戴的小东西。
自从闻了这信儿,黄氏就打心里不痛快。
别人家孙女儿们做些个针线孝敬家里老封君,大家伙儿就是再怎么称赞女孩子贤孝,那也牵扯不到爷们身上去。
她们府上可倒好,侯爷天天不做别的。只等着看侄女儿们又是如何孝敬了亲娘,好回屋里寻自己和儿子们的不是。
那俩丫头也是,幺蛾子一个接着一个。
黄氏想着就吩咐秋嬷嬷,
“你去,跟大少爷和二少爷说。
叫他们两个明日去外头寻些老人家吃的用的,买回来孝敬老夫人。
这几日倘或没事,就多往老夫人屋里坐一坐。”
秋嬷嬷听这话,吩咐的都是好事儿,忙笑眯眯地应声儿,麻利地去寻两位爷身边儿服侍的人说话儿。
黄氏望着秋嬷嬷远去的背影,转身进了里间。
屏退屋里服侍的丫鬟,坐在妆台前,摘了鬓发上的头饰,拿起玉梳,对着镜子通头发。
黄氏望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眼角和鼻翼处,已经有了一丝儿丝儿细纹。
不过不仔细看也看出来罢了,不过这也不用愁。
侯爷已经有些日子没仔细看过她了。。。
黄氏“啪”地将白玉梳子拍在妆台上,他这会子想是又在柳氏那屋里仔细看柳氏呢,哪里顾得上看别的?
倒也是好事,且先把他安抚住了吧。
抽个空儿,她也回趟娘家才是,也好问问兄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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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也听说姜檀和姜樱这几日总叫针线上的冯嬷嬷去月桂院儿。
不过赵氏这回没打听这两个丫头又要做什么。
倒不是她不想打听,实在是她最近正想着怎么叫姜樱不能去骑马的事儿。
为着事发后不被怀疑,赵氏刻意不去过多打听姜樱屋里的事儿。
不方便打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万一那樱丫头又鼓捣出什么新鲜玩意儿送去老夫人跟前卖好儿。
她的菀姐儿岂不是叫那丫头比下去了?
赵氏思来想去,还是往姜菀的屋里去了,叮嘱姜菀再给郭老夫人做条手帕出来。
到时候万一二房那两个不省心的出什么幺蛾子,菀姐儿也有东西拿出来应对。
却不想,一进屋儿就看见姜菀慌忙地拿了宣纸往桌子上盖。
赵氏狐疑地,“菀姐儿,这是做什么呢?”
说着就要上前去查看,却被姜菀拉住了手。
姜菀挽了赵氏的手臂,撒娇道:
“娘,我正想画个花样子呢,您先别看。
等我画好了,我再拿去给您瞧。
成不成?”
说着,仰起一张粉嫩娇俏的小脸儿,娇娇地看着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