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两人推门而入。
为首之人长身玉立,披一件月白色长袍,后面那人身量略矮些,穿着紫棠色织金缠枝菊花纹右衽锦袍。
周行远忙收敛心神,起身行礼。
萧鸿玺摆手进屋,坐在上首,问后面那紫衣少年,“你不是好奇行远为何事而来?还不过来?”
萧鸿彦闻言含笑扫了自己的皇兄一眼,心里暗自发笑。
分明是听说与那毛丫头有关,他的好皇兄立刻带着自己巴巴地过来。
方才那话倒好,把他撇了个干净,倒好像是自己多么积极一般。
尽管心里吐槽,萧鸿彦却还是懒散几步坐在了萧鸿玺的下首,抬头看着周行远,问:“很是,行远此时过来不知何事?莫非明日黄家之行有变?”
说出的话好似颇为关切,声音听起来却甚是漫不经心,眼神更是从周行远身上掠到了摆在桌案上的红木雕花匣子上。
周行远一笑,“非也,两位殿下放心,明日之行并未生变。
行远此时前来,实乃受人之托。”
尽管此前他还坐在此处,猜测着她那方子出自梦境的荒诞之语,此刻提到那小人儿,嘴角弧度仍是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
“姜家三小姐今日散学后,将此匣拿给行远,托行远送至大殿下处。。。”
周行远抬眸四顾,窗外安静无声,只闻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连鸟雀都已入睡。
萧鸿彦嗤笑一声,“行了,南夙带人在外守着,别装模作样了。”
周行远这才往椅背上一靠,举止间再不见方才的恭敬小心。
笑道:“是郭老夫人,姜家三小姐说是这糕点美味适口,郭老夫人令她托我转交给大殿下一尝。”
萧鸿玺和萧鸿彦闻言都是一愣,郭老夫人,萧鸿玺嫡亲的外祖母。
二人皆面露深思之色,郭老夫人未免给大皇子和承恩侯府招致祸端,这两年明面上再未曾对萧鸿玺流露关怀之意。
此番送这糕点,可是有何深意?
周行远已继续道,“姜三小姐还说,大殿下今日若是方便,望能去黄家家学听闻论道,
她也正好有事说与你知。”
此话一出,萧鸿玺与萧鸿彦更是诧异。
她有话说与他?
她一个十一岁小丫头,能有什么话要说与当今大皇子?
还是。。。
她有话是假,郭老夫人有话,承恩侯府有话是真?
若是前者,萧鸿彦委实有些提不起兴致。
他不想知道一个能在人前品评男子风仪的小丫头又有什么废话说与他皇兄知道。
若是后者。。。
萧鸿玺也在思量,若是后者,郭老夫人有话要说与他知,为何不直接令姜良柏与周行远言明?
却要借一个小丫头之手?
或许是觉得借姜樱传话更为隐秘?
那么这要说的话必是需“避人”之言了。
萧鸿玺面上不动声色,萧鸿彦却挑了挑眉头,“这么巧?我二人才安排了明天要去黄府,她今日就托你带话?
那你如何说?”
“我自然应下了。”,周行远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
萧鸿彦玩味一笑,“哦?只是应下,就没告诉那丫头,我与皇兄明日本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