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用这道菜让三个人自燃而死。但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的?吃下花想容的人这么多,如何能保证只烧死他们三个?”宋鹰教头低低问道。
“他们三个自然是不同。”书焰吐出来一句话,“只要吃过一次,便终身忘不了那味道。”
陈泽狂笑的样子闪过宋鹰教头的脑海,我要活生生吞了你们!他舔着嘴唇笑道。从蛋里拖出来,连着骨头一起嚼。那滋味如此美好,你们绝对无法想象!
宋鹰教头站了一会儿,他方才已经咽了一口毒酒,如今脚下虚浮,只觉得四周都在打转。
“你去哪里?”
“那姓陈的扇子匠若是现在还没有烧死起来,只怕也差不远了。”
他朝前勉强迈出了一步,又一步。
“不可!他是最后一个人!我必须杀了他!”
与书焰的喊声同时响起的,是外间的那架凤头古筝,上面的琴弦同时争鸣作响,一根根地崩断了。它们在空中曲卷,如有生命般直射入内室,缠绕在宋鹰教头的四肢上,生生勒入骨肉。
墙上有一处霉斑,每日的形状都在悄然变化。
陈泽死盯着那堵墙。他被羁押在镇妖司已经有数日,除了那日宋鹰教头跟一位贵人前来询问过,便在无人拜访。这几日来,他闲极无聊,连桌腿上的节疤都摸得光滑了。他能肯定,那处霉斑确实与众不同,每一次他眨动眼睛,它都好像变得更大了一些。
不仅如此,起初它不过是聚集在墙的一处,如同溅上去的墨点,渐渐地,墨点开始在墙上缓慢朝下流淌,勾画出线条。连同它旁边的霉斑,也被吸引着,一点点朝它靠拢。陈泽不敢在眨眨眼了,他抱紧了腿,躲在离那块污渍最远的角落。它的形状如今就要形成,能看出来发髻高耸,细腰丰肩——却是个女子的剪影。
万万不可眨眨眼!陈泽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却终究控制不住,眼皮直往下坠。转眼间,室内多了个穿透红背子的婢子,长着鹅蛋形的圆脸,说话的声音还脆脆的。
“奴婢的是添香楼瑶卮掌柜的。唤作樱桃。”
樱桃手里拎了一个食盒,大方地走出来,将其放在陈泽身侧。他正在惊异不定,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她身后那堵空空如也的墙。
“掌柜的叫我给您捎样菜来。”
樱桃自食盒中取出一口样式普通的黑色铁锅,朝他捧了过来,微笑道:“掌柜的还说了,须得到趁热吃,凉了,可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琴弦震动起来,竞然还在奏着乐曲,每振动一次,便会深深的割入血肉。但宋鹰教头还在门口迈着步子,一步接一步。他咬着牙,不发一语,整个背都弓起来,缠绕在他身上的琴弦被他绷得紧紧的。
“我们夫妻二人见那孤儿遭人欺辱,实在可怜,才收留他过夜,没曾想到他知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盗走了我尚在孵化中的一窝五只宝贝。先夫去寻,一路追到宝云村,却叫箭师给捕杀了!”
更多的鲜血沿着弦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