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的那人却不如他们所想般娴熟淡定,徐容正急急撩起辛淳下袍,看到那小腿上的两个红点如遭雷击。
而辛淳的反应也不必他小,迅速拽回布料,满脸怒容:“你做什么!”
徐容恍若未闻,焦急喃喃道:“还是晚了还是晚了……”不由分说又抓住辛淳手腕把脉。
辛淳被他这突然举动气得不轻,措手不及,用力抽回手,却恰逢徐容松开手,重重跌在地上。
徐容那只给他把脉的手犹自僵在空中,眼睛瞪得极大,写满了震惊:“你你你……你居然是女的?”
看向辛淳,他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她已经摔在地上,忙不迭地又要扶她起来。接触到她的手又是一僵——
对啊!她的手虽然因为常年拉弓射箭长满茧子,不是什么女子柔荑,但这纤细小巧,也不像是爷们啊!他原来怎么就没发现?
肢体接触已是让徐容感到尴尬,突然回想起原来他没少套近乎地,凑近去跟人家勾肩搭背,瞬间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信息量太大,徐容脑中一片混沌,半晌才渐渐理清今晚发生的事情,这才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辛淳的表情已经由初时被发现的惊讶担忧,变得坚定而决然,就像她很多次坚强面对命运一样,却听见徐容又转移了话题:
“你中盅毒了。”
辛淳的决然凛意一下落空,有些茫然,待她反应过来徐容的意思之后,一脸哭笑不得,指着自己的腿:“你说那几只小虫子就是盅虫?你今天晚上够了吧?要是这样,我在南疆待这么多年,早中了无数次盅毒了。”
徐容见她居然不相信自己,有些不满地回答:“当然,我可比那些混日子的御医强多了。”
辛淳嘴角微抽,但接着徐容就满是担忧问道:“有没有感觉恶心眩晕?头痛?刚才咬伤的地方火烧般灼痛?或者……”
辛淳本想不耐烦地回答没有没有都没有,不要大惊小怪了,可是看见徐容收起嬉笑后真诚的担忧,心中微动,再也说不出口。
她的父母只在意她能不能替他们的宝贝儿子从军,她的士兵只看着她的骑射之术拍手叫好,何曾有人关心过她?何曾有人问她累不累,痛不痛?
她嘴唇微动,突然伏下身去,抱着自己的右腿,痛苦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徐容大惊:“你怎么样?盅毒这么快就发作了吗?”
豆大的汗珠从辛淳脸上滚落下来,她颤抖着点点头,想对徐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却终是徒劳。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低如蚊鸣:“像是……刮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