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草草的诊脉不同,小草这一次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仔仔细细询问了平津侯夫人各方面的问题,这般珍重的态度,让平津侯夫人以及其他人自然也不再那么轻忽。
“夫人,御医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心脏跟肝脏都有问题。”小草颇为严肃的说道。
“什么——”平津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伺候的人就惊出声。
平津侯夫人也有些怔怔,“御医只说,我脾胃不太好,肝脏上是有些问题,但不大,只要保持心平气和,就没什么事儿,至于心脏上,半点没提到。”瞧着小草,“会不会……”
“夫人是不是想说会不会是我诊错了?我养父自幼习医,在医术上天赋出众,他醉心医术几十年,全科皆通,尤擅大方脉,更是常年云游四方,兴许世上就没有他没见过的病症,我启蒙的时候,便被养父手把手的教导,养父曾说,我的天赋犹在他之上,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能单独与人诊脉治病,用药开方不出差错,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师,在夫人眼里,觉得我或许只是精通小方脉跟妇科,事实上,我自持任何一方面都能拿出手。”
小草不是在炫耀,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说,其实是笑看她了?所以说,不存在诊错的可能?
“夫人有所不知,上次侯爷寿辰,就见夫人微恙,那时就私自替夫人把过脉,当时就察觉出有些不太妥当,不过,想着有太医院的人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按理说,太医院就应该代表着祈朝最高医学境界,然而,通过对于上层圈子的接触,时至今日,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可能高估他们了,那么,或许是养父的医术远高于这些人,毕竟,小草一直都是以养父的医术为标杆来衡量这方世界的医学水平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东西大概可以重新定位了。
不过,养父医术那么好,不少人都称他为神医,救人无数,就没引起掌权者的注意吗?
小草这么说,平津侯夫人基本上是相信了,事实上,她一个姑娘家,年纪又不大,干嘛非得跟太医院“过不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么自己就算有个好歹,也与她半点干系都没有,又何必冒着得罪太医院的风险,也不过是年纪小,心善,没经历过什么事儿,心里边藏不住,才有什么说什么。
“那我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就现在平津侯府的情况,她可不能出事。
“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不过,如果一直没发现,等到病症很明显的时候,可能……”小草顿了顿,“就没那么好医治了。”
只是见小草这么一犹豫,谁都明白,可不是“不好医”那么简单。
韩氏之前就听小草说过,真到了这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惊。“万幸这是早早的发现了。——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萱儿啊,她就是这样,只要是这相熟的人,有生病的,她就忍不住想要过问一下,也不是不相信别人的医术,反正就是要自己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这是人之常情,就跟那看孩子一样,别人也能带好的,但只要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不能安心一样。”平津侯夫人拉了小草的手,“你们家这姑娘是个好孩子。”
韩氏点点头,看着小草也是分外慈爱,“是这么个道理,今儿来之前还说起夫人你的情况,我就说她瞎操心,夫人这儿有太医院的人呢,还能有不放心的,结果居然……”
小草嘴角动了动,心说,娘,这么一番表演,是不是过了点?
平津侯夫人心里跟着一紧,“是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家丫头了。”
“不然我先给夫人开药?”这种氛围,小草依旧有些受不了。
对于这个,自然是无人反对。笔墨纸砚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
在开药之前,小草瞧了原本给平津侯夫人的药方,如果药方是绝对正确,那么小草就能从方子推断出太医院的人给平津侯夫人诊出来的病症是什么,看着方子,眉宇有些微不可查的轻蹙,这是一时误诊呢,还是其水平比她预计的还要低点?
“四姐姐怎么啦,是不是方子不太对?”闻人滢好奇的探过头去看。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不对症,夫人吃了药,怕是没什么效果。”
“这方子已经吃了两三日了,的确是没什么效果。”
小草点点头,放在一边,开始下笔写方子,只是这方子还不止一张,是将两服药分开了来的,然后用法与用量以及煎熬的手法,都不尽相同,而这些,她都有一一的写明。
“如果今日就按照这药服用,最迟明日就能见效。”
“那我这便让人去抓药。”世子夫人拿了药方,就先出去了。
与她一起的,还有平津侯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
“世子夫人,你看这,直接就去抓药吗?需不需要找人先看看方子?”
平津侯世子夫人低头看着方子上的字,写得还真不像出自一个姑娘家之手,“找谁看?太医院的人?是想打他们脸呢,还是想给闻人四姑娘拉仇恨?既然都信了一半了,何不信全了,闻人四姑娘不都说最迟明日就会见效吗?等到明日自然就知晓了。这事儿记得捂严实了,别往外面乱传,对上太医院,总归是不明智的。想必娘也是这个意思。”
“奴婢知道了。”
“嗯,让人你抓药吧,瞧着下次服药的时间,抓回来熬好了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