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珅看的连连摇头。
晞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的声音急切而慌张,“秋,你在哪?老头子醒了,想见你。”
半秋缓缓的挂到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愣愣的看向子珅,“秦项茂醒了,说要见我。”
“哦。”子珅把半秋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她的后背,“我和你一起去。”
“嗯。”半秋闭上眼睛,靠在子珅的胸口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低声答应。
下午四点多钟,半秋和子珅赶到了南京。
细雨开始敲打车窗,啪啪作响。城市笼罩在雨雾中,行人们撑着伞匆匆而过,路边的巴士站,站满候车躲雨的人。
半秋静静的看着窗外风景,就如流动的影像,从她的眼前里划过,窗玻璃映出她白净清秀的脸,和玻璃上的雨水错落掩映。她的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子珅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默默的注视着她。
车里的压抑,令韭菜盒子感到不安。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半秋和子珅。
车慢慢的流走在梧桐树下,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在雨中坠落,在车轮下碾压过去,然后紧紧的贴在被雨水洗涤的地面上,了无生息。
医院的大门外,晞晨撑着伞,站在雨中,任由细细的雨丝在伞面上滑翔,凝集成水滴,打湿她的鞋和裤脚。寒意让她打了微微一个哆嗦。
王阿姨的电话是清晨打来的。她匆匆赶到时,晞阳,庄湄和庄美琴都已经到了,就连杨律师和魏明国也站在病房外,等候老头子的召见。
这时,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大家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并快步往他的身边靠拢。
晞晨顾不得多想,走上前,急切的开口问道:“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环视一周,“病人虽然醒了,但是因为出血量太大,身体还处于瘫痪状态,术后的康复治疗尤为的重要,当然这都是暂时性的,只要以后积极治疗,身体还会有所恢复。你们家属要确保病人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身心愉悦,才是恢复健康的根本.......”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杨律师问。
医生点了点头,嘱咐道:“时间不能太长,注意病人的休息。”说着,转身离开了。
魏明国左右看了看,对着晞晨说:“晞晨,你看......?”
晞晨低头沉吟片刻,对晞阳说道:“晞阳,你和王阿姨去找医生问问,爸爸什么时候可以转院?还有如果转院回上海,要注意什么?最好先把上海的医院联系好.....”
晞阳微微一愣,随后眼眸一闪,连忙点了点头,和一旁的王阿姨脚步匆匆的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晞晨望着晞阳走远了,才冷着脸对庄美琴,说:“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如果你不想背上谋害亲夫的罪名的话,就请离开吧。以后请你离秦家远点,至于离婚的事情,你找杨律师,就行了。”
庄湄冷哼一声,“晞晨,你以为有沐家撑腰,你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吗?”
晞晨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没有沐家,我也能在秦家指手画脚,是她先提出离婚的,而且杨律师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你们就等着上法庭吧。哦,孩子非亲生的情况下提出离婚,不仅要返还抚养费,还要赔偿精神损失,你们可要想好了,如果让我不开心,后果自负。”
“你....”庄湄气的柳眉倒竖,满脸通红。
庄美琴拉了拉庄湄,低声劝道:“走吧,不要逞一时之快,得罪了沐家,对你我都不好......”
丽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想让晞阳回沐家,她就要离开秦家,既然她选择了沐家,秦家对她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就此放手,她还能向沐家卖好。
庄湄脸色一变,静了静,死死的盯着晞晨,不再说话。
庄美琴想了想,说:“晞晨,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我和你爸爸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既然你爸爸已经醒了,我就不进去看他了,祝他早日康复。”说着,优雅的转身,从容潇洒的离开。
庄湄临走狠狠地瞪了晞晨一眼。
晞晨凝视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想到半秋说的话,现在秦家不是以前的秦家了,她也不是以前的秦晞晨了,那些曾经的噩梦也该醒了,魍魉鬼魅也该散去了,放过她们,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