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白了她一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楚犀品着茶,姿态优雅闲适,“这儿是我的流光殿,你可在我的屋檐下。”
“不过,”她话锋一转,看着萧珣的眼神带着揶揄,“你也真是没用,居然就给她冒犯了,怎么着也得冒犯回来不是?”
萧珣抽了抽嘴角,“小九,你是公主,不能说这些……”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用词,楚犀敲了敲他的脑袋,“只要我还在,流光殿的一片叶子都不会落到外面的。所以就算你今儿轻薄了那北垠公主,也是无妨的。”
“你似乎很想看我轻薄她?”
楚犀放下茶杯,淡淡道:“我不过是觉得,她很适合你罢了,无论是性情,容貌,还是,身份。”
她说最后两个字时顿了顿,眼帘低垂看不见神色。
萧珣沉默了,良久,他开口,“小九,我已经放下了。”
楚犀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为何还留着那玉坠子?”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萧珣别过头,轻声道。
“别自欺欺人了,临玉哥哥,你根本就没放下,你根本就不甘心。”
那一声带着淡淡嘲讽的“临玉哥哥”让萧珣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小九,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关你身上的蛊。”
楚犀对他转移话题的行为只是冷嗤了一声,也不纠缠。
“你身上的蛊叫牵丝傀儡,是子母蛊,子蛊会蚕食宿主的心智,使其最终成为母蛊宿主的傀儡。若是寻不到母蛊,就唯有极寒之地的月昭花可压制。”萧珣顿了顿,艰难道:“但是,月昭花,有剧毒。”
楚犀神色不变,“若是我不用月昭花,还能维持多久的清醒?”
萧珣道:“下蛊之人极为小心,故意放缓了子蛊苏醒的时间,显然不想让你轻易察觉。若是无外力激化,至少有一年。”
楚犀抬头望着无云的万里晴空,它被四周的高墙切割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块,“我会派人去找月昭花,若是我一年之后仍没有找到母蛊,临玉哥哥,你就给我吃月昭花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不辨喜怒,萧珣没有劝她,她有她的骄傲,她的坚持,他知道的。
楚犀是楚昭的女儿,是西靖的摄国公主,她宁愿骄傲着死去,也绝不苟活受辱。
他能做的,只有在这一年里尽力找到其他的救治方案。
他不会让她死的,不会让她像自己的妹妹一般死在最好的年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