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热闹。丫鬟忽报应颜和赵楚楚登门,我忙道“快请。”
不多时,应颜和赵楚楚由丫鬟跟着,款款行来。应颜着一袭桃色长裙,髻上插一只水晶流苏钗,与赵楚楚的碧色衣衫、翡翠钗环相映,端的是桃红柳绿,平分春色。
见了我,两人端正的蹲下身去,齐声道:“美人应氏、赵氏,拜见何夫人。”
我端坐受了礼,命桃蕊、杏蕊将她们扶起。之后屏退闲杂人等,悠然坐了与她们闲话。
应颜和赵楚楚聪明伶俐,我无端消失了好些日子,一回来便迁居莹辉殿,得李恪专宠,这些事情她们概不打听,只说三日后去宕鸣山,要带什么衣服、簪环之类的琐事。
赵楚楚笑道,“王爷虽派人去铃兰院传话,但柔夫人犯了头风,不能去登山望远。柔夫人不去,章美人只好不去。私底下不知怎么气恼呢。”
这群姬妾当中,章素元自然得不到李恪的宠爱,因着她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做法,更连怜悯之心也无半分给她。但她是章延年的庶女,这等出身,只能尽力博取夫婿和主母的喜爱,也是一个可怜可恨的人。
我轻盈一笑,“不知宕鸣山除了温泉,还有何等景致?”
赵楚楚道,“四时花木,泉水清幽,山石藤萝,奇草瑞兽。而且山上有一处鹤涧,鹤涧内有宕鸣山独有的鹤涧草,是解蛇毒的良药。”
应颜笑道,“我却想去山上的鸿鸣寺,拜见了凡大师,在佛祖面前上柱香,求佛祖保佑北靖风调雨顺,粮食大收。边关不用为粮草发愁,我的父亲和哥哥顺利击退北漠,安然归来。”
我微微垂了眸子,鸿鸣寺,了凡大师,不就是那日梁遇请来的贤者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与寺,宫之侨与了凡两人,才是得了人生真味。余下的众生,高贵如皇帝,卑微如乞丐,都是求生的蝼蚁罢了。轻叹一声,“许久不曾听到边关的消息,北漠还是不肯收手吗?”
应颜眉头轻蹙,“前几日哥哥来了家书。信中提及,北漠王老迈,要在众多的王子中择一人立为王储。大王子忽速尔、二王子铁骊、三王子烛真,一个个都是暴戾成性,好战喜功。无论谁当王储,都会对大舜接连用兵。这两年内,只怕无法见到父兄归来了。”
北漠,圣祖立国之时,还是一个小小的游牧部落。三十年过去,已经成大舜的心腹之患。尤其是六年前,北漠攻入境内,千里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掳掠,肆意践踏,百姓听到北漠二字,便战战兢兢。若再次全面开战,大舜除了皇帝,还有谁能挡住北漠的骑兵?
而北境,是抵挡北漠的第一条防线。
“这些事情,便交给王爷和其他人忧虑。我们得闲了,不若召集仆婢,做些衣物鞋袜,让王爷送去给应将军他们,聊表心意。”赵楚楚道,“还有草药之类,也是将士们用得着的。”
我点了点头,向赵楚楚道,“提到用兵,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麻烦赵妹妹转告参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