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陈年旧事如浮光掠影,每一次回顾,都令我惊悸恐惧。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那个,可今日才知,李成则,我曾经的夫婿,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么多年来过着阶下囚的生活。我深知,相比死去的人,活着的才痛苦万分。我无法想象,他如何能在俨华寺活下去。当年的文王,如今的皇帝,又会用什么手段折磨他,令他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得。
可这所有的一切,又该怪罪谁?圣祖皇帝?北漠?文王?还是李成则自己?
我想的头痛欲裂,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吐出的丝线越多,便将自己缠绕的愈紧。
李恪轻叹一声,“事已至此,不要为难自己。皇叔治下的江山未必稳固,可想要撼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知道吗?你离开的这几天,园中的花儿都开了。嬷嬷知道我来接你,已经备下你喜欢吃的饭菜。等会儿见到你,她们一定很开心。”
“嗯。”我应了一声,他承受的痛苦不比我少,又要在人前装的若无其事,日子也难熬的很。“你身边有皇帝的探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救我出来,那些探子定会将此事上奏。加上关于我身份的流言,皇帝会不会起疑心?”
李恪泰然一笑,“别忘了,你现在的出身是绮红楼的花魁。皇帝的人要查,我自然有应对的法子。梁遇为了保住他的独子,也会拼了老命去遮掩,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眼下,你只需要做好花魁,配合我做一个风流王爷便可。”
我嫣然一笑,“是啊,历朝历代,哪个王爷会将一个青楼出身的妾室,抬举到夫人的位分,与西域国主的公主平起平坐。只凭这一点,王爷必定会声明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