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掀起,杏蕊手捧乌漆茶盘走进来,呈上一碗粳米粥并两样小菜。
李恪接过,径直端起如意莲纹的粥碗,舀起一匙,轻轻吹冷了,送至我的唇边。
我窘迫的垂了眼睫,“王爷,嫔妾不过昏迷几日,还没有病到要人喂饭的地步。”
“美人害羞了?这几日你我同榻而眠,交颈并股,都没见你如此羞怯。此刻不过一碗白粥,你就经不住了?”李恪话语带笑。
同榻而眠,交颈并股…饶是病的苍白,脸上亦觉得隐隐作烧。我只得由着他喂,一口一口将粥吃掉。
李恪温声道:“你大病初醒,饮食要清淡,喝些白粥将养气血,等过几日好了,再让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
“嗯。”我漱了口,仍躺下来,用被子遮住憔悴的病容,瓮声瓮气的道:“王爷,嫔妾已无碍,请王爷回去休息。”
李恪笑道:“既如此,美人好生休息,本王迟些再来看你。”
躺的久了,身子骨越发酸软,到下午,便让堇娘扶着起身,在房中散步。铜器中燃着炭火,房中温暖如春。我初起时觉得头重脚轻,双足如同行在云中,强撑着坐了一会儿,不适感渐渐减轻,到得傍晚已恢复如初,只是身体依旧绵软无力。
觑着无人时,我悄悄问堇娘,昏迷中是否胡言乱语。
堇娘凝神回想,道:“不曾。小姐眉头紧蹙,惊怖莫名,太医说是高热导致。王爷和薛嬷嬷不曾疑心。”顿了一顿,犹疑着道:“听闻小姐染上风寒,王爷便即刻赶来,亲自照顾,为小姐擦拭身体降温,同榻而眠,小姐梦中惊惧,王爷便柔声安抚…奴婢想说的是,王爷对小姐似乎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