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这一次是真的鄙视和康伯了。
好端端的太子妃女儿还没有失宠呢,就要急吼吼的要把庶出女儿塞进太子府,这是要唱哪一出?
和康伯见谢明珠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关键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还试图想要从谢明珠这儿,替他那两个庶女打通门道。
可笑。
谢明珠全程正眼也不看和康伯一眼,就光顾着听着他说他那两名庶女是如何如何的好,听的谢明珠有些不胜其烦,斜喇喇的来了一句:“所以依照和康伯的意思,你们家这两位闺女,做个太子侧妃也是委屈了?”
谢明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和康伯自大过了头,还认不清楚形势。
大梁对于皇后的出身并不如前几朝一般,非要什么豪门世族。更重要的则是君主个人的意思。
也就是说,哪怕日后庄韶寻有个什么意外不在了,这册立皇后的事情还真的轮不到和康伯来说话。
哪怕是懦弱如唐高宗,也会因为一句“天子富有四海”而废立皇后。
因而谢明珠听着和康伯的这些话,对庄韶寻不免觉得可惜。
方才还滔滔不绝的和康伯一听见谢明珠这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自己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但是也不至于傻到宣之于口啊。
然而不等他开口,后头就传来了谢长熙的声音:
“和康伯既然身子不好,想来脑子也糊涂了。”
“今儿既然撑了病体前来看望太子妃,如今时间也差不多。”
谢长熙说完这话,跟在他身后的石一便是站出来,绷了一张脸道:
“和康伯请。”
谢长熙这话可就是明晃晃的逐客令,而且还偏生叫旁人挑不出来一点儿的错处。
太子妃养胎的事情谁都知道,和康伯带着病体前来探望,自然是不宜久留,除非他想过了病气给庄韶寻。
和康伯闻言只能退下,冲谢长熙和谢明珠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谢长熙随即就叫石一石二把守住外头的门,正要转身去屏风后头看庄韶寻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庄韶寻不知道在屏风后面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只是谢明珠看见庄韶寻那满脸的泪水以及惨败的脸色之时,就知道庄韶寻应该是把所有的话都给听进去了。
尤其是和康伯的那一句“自然是叫她妹妹前来侍奉”,想来是深深的刺伤的庄韶寻如今脆弱敏感的心。
“殿下……若是……若是……”庄韶寻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先是被吓到了。
谢长熙一把抱起庄韶寻放在了床榻上,认真的说道:
“寻儿,你要记着。”
“我娶你就没有打算再让旁人入太子府。”
“若不是和康伯是你的生父,本太子早就想把人拉出去杖打八十杖了。”
杖打八十,能活下来的都是残废。可见谢长熙眼里的狠厉一点儿也不少。
谢明珠在一旁替庄韶寻诊脉,一边示意她放松:
“嫂嫂,我父皇母后都是很喜欢你的,团团也是很喜欢的。”
“所以你只要吃吃睡睡开开心心的每一天,保重自己就够。”
“那些外人的话,你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不听。”
“还有,日后和康伯既然要娶续弦,那个人你要是不想见就不见。”
“本神医随便找个理由替你回绝了,那些人还敢翻天不成?!”
见谢明珠一副叉腰霸道的模样,庄韶寻这才破涕为笑。
太子殿下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果然,以后能够压制团团的人,估摸着只有北宁王一个?
在这儿又坐了一会儿,谢明珠方才起身,随即叫了太子府的来总管过来。
“来总管,以后告诉外门的侍卫。”
“太子妃现在静养,还是少让人打搅的好。”
来大总管也是听说了和康伯府要娶续弦的事情,知道敏和公主这是针对什么,便是一口应下,拍了胸脯保证:
“公主安心,老奴知道怎么做的。”
“绝对不叫人伤了太子妃!”
“嗯。”
料理完太子府的事情,等谢明珠回了明珠宫,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戚烟踏了进来,说六尚的尚宫正带着人在外头请罪。
谢明珠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说传,更没有叫她们滚。
谢明珠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让六尚的那些人跪着清醒几分——她禁足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这六尚也真的是太会做人了。
成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拜高踩低”这四个字。
谢明珠一边吃一边想起来她九年前发落的那批人。
唔,难不成这副场景又要一次上映不成?
明珠宫里头还没有传出来消息,那些衣着单薄的六尚女官就这样在外头跪了一个时辰才被叫进去。
谢明珠没有心情听她们说那些话,只是跟这些人好好的说了几句为奴为婢的大道理,才放他们走了。
谢明珠折腾了一天也觉得甚是疲累,早早地沐浴上床歇息去了。
当然,睡到夜半的时候,某个人顺理成章的爬了进来。
所以次日清晨,谢明珠依旧是迷糊的一巴掌拍在了某个的脸上。
容少主被自家小娘子拍醒,逮了人往怀里抱。
谢明珠:幸好还没有成亲,要是成亲,估摸着就是另一副画面。
两个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各自起身,然而,明珠宫今儿个收到了一份请柬。
送请柬过来的安如低着头不看向手牵手的两个人,道:
“启禀公主,和康伯府送来了请柬。”
谢明珠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和康伯要娶继室的请柬。
“明明昨儿个才被本公主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想着要本公主请参加他们婚宴?”
“这算什么,唾面自干?”
谢明珠得毒舌功底听得容慕哲大笑,“团团若是不想去了,咱们就不去。”
“管他娶谁呢。”
“不,本公主还偏偏要去了。”谢明珠叫银杏收好请柬,“本公主不仅要去,还要看看这两家唱的哪一出。”
“和康伯娶个如此年轻的继室,想来也是觉得盛京城少了说书的没意思罢。”
谢明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讽刺的意味,容慕哲低头侧身问了一句:
“那团团要不要为夫陪着?”
“你一个位高权重北宁王去和康伯府,岂不是给他们长脸?”
“这种亏本的买卖,本公主才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