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最终还是舍不得下了重手,而后被容慕哲抓住有些肉肉的小手给放在了唇边咬了一口。
“你你你属狗的啊!”谢明珠被容慕哲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赶忙收回手。
容慕哲那一下也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并不疼,可谢明珠觉得,被咬的那处,竟是火辣辣的,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
顺势把谢明珠捞进怀里,像个布娃娃一样给抱着,容慕哲把头搁在谢明珠的肩膀上道:
“团团可有想我?”
容慕哲的声音低低的,还带了几分促狭的笑,不待谢明珠回答便道:
“我知道团团脸皮薄,所以就替团团回答了。”
“团团定然是想我的吧。”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调戏,谢明珠啐了容慕哲一口:“好你个不要脸皮的尚书大人!”
容慕哲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犹如初春的风:“脸皮?你相公我可是做大将军的人,细皮嫩肉的要来做什么?”
容少主这意思就是说他本来就脸皮厚,听的敏和公主又是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谢明珠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多锤他几下以泄愤。
容慕哲乖乖的受着,还时不时逗一下谢明珠,直把怀里的小人儿逗得满脸通红。
太子爷谢长熙拎了茶果点心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容慕哲整个人怀抱着谢明珠,两个人看起来难舍难分,着实叫他这个做皇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爷轻轻的咳嗽一声,谢明珠整个人如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容慕哲的怀里跳出来。
“见过太子皇兄。”
“参见太子殿下。”
一个低了头满脸通红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个从容不迫,脸上带着清风朗月般的笑容。
太子爷看出来了,明显这新任的吏部尚书心情不错。
只是瞧着自个皇妹那副样子,太子爷心里头就十分的不爽。
一把拉了谢明珠自自己身边坐下,太子爷眼尖的逮住了也想坐在谢明珠身边的尚书大人,立刻出声:
“尚书大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本太子身边,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
闻言,谢明珠借了喝茶的功夫,掩饰几分尴尬。
容慕哲也不恼,利落的往太子爷身边一坐,很是不怕死的来了一句:
“微臣所知,太子殿下也有十五了。”
谢明珠差点没有绷住给笑出了声。
这人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皇兄,他也不能跟她坐在一起吗?
太子殿下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团团是我亲妹子。”
那意思就是说,谢明珠是他妹妹,自然是可以坐在一起的,只是你许臻言就别想了。
你一个没名没份的凑过来做什么?
行,被反将一军的容少主点点头:“那么微臣想请太子殿下定个名分,好让微臣能与团团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
听了这话的谢明珠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谢长熙也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容少主摇摇头,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并非得寸进尺,方才太子殿下不就是想要微臣与团团尽快定下来吗,否则也不会说出来没名没份这种话了。”
现在发现把自己带入坑的太子爷:……
见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谢明珠意图岔开话题:
“父皇不是说要三日后秋猎吗?”
好在这两个人虽然针锋相对,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谢明珠,为此太子爷很是傲娇的偏了头,换了一副很是温柔的笑容看向谢明珠:
“是啊,不过大皇兄要留在盛京城,团团到时候好好跟着父皇母后,跟你二皇兄三皇兄还有小四儿一块玩。”
“还有。”太子爷瞥了一眼身边的某人,仔细的叮嘱谢明珠:
“不要一个人偷跑出去。”
谢明珠嘴上应了,心里头却是犹如万马奔腾。
呵呵呵……什么叫做不许一个人偷偷跑出去,难不成太子皇兄觉得她像是那样的人吗?
不对……再偷瞄一眼许臻言,谢明珠大概是明白了。
好吧,她大概,也许,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说起来秋猎,谢明珠倒是真的觉得那天应该会有很多的好戏看。
毕竟想要把自己家族子嗣塞进的人何其多。
太子爷方才主动罢空间留给这两个人跟回来之后看见这两个人如何如何是两码事,毕竟百闻不如一见罢?
为此这会子一看见容慕哲,脸色都臭臭的。
谢明珠十分的无奈,拉过谢长熙道:“皇兄给团团笑一个嘛,总这么拉着脸,可是不会好看的。”
太子爷很给面子的冲谢明珠一笑。
敏和公主下意识的摸摸胳膊:怎么觉得净冒鸡皮疙瘩?
不过说回来,谢明珠今儿也不便在太子府久留,就算是太子皇兄请了定北侯教导他武功,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男跟前待久了总不好。
容少主:咱俩都抱过了,还是个外男?
敏和公主一本正经脸:没有定亲之前都是。
容少主:……
谢明珠在太子府用了午膳回宫的,而在太子府的太子爷,一看见谢明珠离开了,就起了主意想要折腾一下这位吏部尚书。
为此,当第二天容慕哲上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明武帝瞧着便乐了:“许爱卿怎么了?可是晚上累了?”
明武帝这话说的大有深意,满朝文武都是男人,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为此都一副“我明白”
的神情,看向了容慕哲。
收到众多目光的容少主明晃晃的看向太子殿下。
这让本来打算看戏的太子爷一愣,压根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幅样子。
怎么回事啊这是?
见得上首的父皇脸色不对劲,太子爷再傻也明白了。
好啊,好个许臻言。
居然把这个锅甩到了他的身上。
方才本来他的意思是想让容慕哲倒霉的,没想到这货居然……居然,居然叫他引火烧身了。
为此太子爷没办法,只得暗暗的记下容慕哲一笔,待到来日再收拾这货。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太子爷站了出来,拱手道:
“回父皇的话,昨儿个是因为儿臣请了许大人前来太子府教导儿臣武功,只不过儿臣资质粗陋,倒是叫许大人辛苦很多。”
列为大臣这才算是明白了。
原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原来是这位许大人昨儿要去教导太子殿下才会如此辛劳,一时间纷纷称赞起来。
上头的明武帝倒是门清。
他这个大儿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世人只知道他文治厉害,却不知道他的武功也是天资聪颖一流。
原本以为这小子请了许臻言去太子府是真的想要交流一二,可并不曾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样子这许臻言也是被自个儿子坑惨了,才会如此的。
只不过……他这个儿子还是嫩了点,想要算计许臻言?
唔,火候不够,看样子还得教教。
这个时候,明武帝完全忽略了谢明珠的存在,一心只在谢长熙和许臻言身上。
不过等明武帝日韩反应过来也晚了,当然这是后话。
如今明武帝倒是对许臻言印象不错……除了,这个人能够自觉点离他闺女远点就不错了。
哼,别以为他谢临不知道。
这小子上次送过来的宝石,最好的那块可是给了他的宝贝闺女。
问的时候这小子还理直气壮说什么因为团团是他谢临当然掌上明珠,才会如此。
明武帝生气的压根就不是许臻言给了谢明珠最好的东西。
而是这小子对自己闺女有心思。
所以明武帝现在很头疼,但是自个女儿对这个小子印象不错,要是还弄出来什么分开的一遭,估计他那宝贝闺女得炸毛。
话说,陛下您就不记得您那宝贝闺女已经炸过一次毛了吗?
谢临这会子收回思绪,看着下头议论纷纷的群臣,给了顾全喜一个眼神。
顾公公拖长了尾音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满朝文武纷纷安静下来,开始有人递了折子。
一个早朝就这么无趣的过去了。
明武帝下了早朝的时候谢明珠才刚刚从被窝里头爬起来,眼下正由宫女梳妆。
用过早膳,谢明珠见了尚功局的两位司珍。
原是容慕哲得胜回来,除了单独给了谢明珠这些人一人一块极好的宝石以外,又另外送了许多给了明武帝。
为此明武帝派人送了三箱子给谢明珠。
谢明珠瞧着这三箱子宝石也是犯了愁,只得叫安如戚烟挑出十来块上好的拿出来,又叫人请了尚功局的人过来,准备商量打造一些物事。
那尚功局一听说是明珠宫要人来,立刻派了两名手艺最好的司珍前来,一点也不敢怠慢。
这两名司珍长得算是清秀,一看便知道是个熟手,做各种东西也是极其熟练的。
如今见得谢明珠问了,两个人私下交头接耳几句,由其中一人开了口道:
“奴婢愚见,公主可以做成步摇,宫花,玉簪,玉佩,或者是其他形状的东西。”
“而且奴婢觉得,那块比较大的,奴婢可以雕刻出来一颗树,让公主摆在宫里。”
谢明珠听了一会,只觉得就是一些步摇花簪摆件之类的东西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新意,只是转念一想,这些东西摆在明珠宫里头也是空放着,还不如拿去做点别的好东西。
打定主意,谢明珠吩咐道:“那就按照你们的办。”
其实谢明珠本来还打算叫他们打一双玉璧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东西似乎有些太过张扬,为此只得歇了心思。
叫人赏了这两名司珍,且送了出去,谢明珠又问了一嘴:
“前些日子不是说定北侯加封吏部尚书吗,之前让你们备下的礼呢?”
谢明珠之前一时间忙忘了,到如今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份礼没有送出去。
其实也不怪安如她们不说,而是那份礼则是谢明珠是预备庆贺容慕哲为国公的,只没想到是个吏部尚书。
这几个人怕谢明珠不高兴,所以没有提。
“回公主的话,正在库房备好了。”戚烟应了一句道。
“这就好。”谢明珠点点头,道:“原本定北侯也该在府上举办宴会庆贺一下的,只是这人也素来低调,只请了江晏之一人,喝顿酒就算了。”
“这也让朝中那些欲借此与他攀了关系的,不得不熄了心思。”
谢明珠如此说着,其实她也明白容慕哲这样所谓何意。
他这个人背后没有大的势力支持,一朝得了好风入了青云,自然得低调行事,否则若是太张扬,只怕是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年少轻狂不知道礼数。
而且若是他大肆与朝中群臣交好,会被有心人认为是结朋党。
这个罪名可当真是谁也吃罪不起。谢明珠记得,开国太祖的宠臣甘氏就是如此的不避忌讳,为此引得太祖怀疑,导致满门抄斩,祸及三族,子孙后代不许出仕。
现如今容慕哲乃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若是落了这个罪名,只怕是谁也救不了他。
好在他这个人素来行事谨慎,否则如今怕是早就折在这些罪名上头。
谢明珠一边想着一边出了明珠宫,宫外早就套好了马车,等着谢明珠上去。
依旧是安如留在明珠宫,戚烟扶了谢明珠上去,梧桐银杏等一干暗卫紧随其后,更不要说暗中跟着的人了。
谢明珠出宫的消息不胫而走,明武帝得知后只是问了一句去哪儿了,得知好像是去了定北侯府的时候,明武帝放下毛笔,哼了一声。
“你去。”明武帝顿了顿,吩咐顾全喜道:
“等秋猎回来,让团团宫里头的女师傅多备点功课,这丫头越发聪明了,平常的功课基本上一看就会,哪里难得住她了?”
“老奴记住了。”顾全喜恭恭敬敬的退下传话。
凤雎宫那头,徐宁娘听说谢明珠身边是跟了人的,也不没有多想。
但是传到仪云宫的时候,正在作画的谢端手一抖,刚刚画好的一副秋日落雁图就毁了。
看着染上墨色的大雁,谢端放下了笔,深深呼吸几下,才伸出手撤了这幅画。
团团,只要你高兴,什么都没有关系。
——
谢明珠的车驾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谢明珠偶尔还掀起帘子一观。
等到路过盛京城最负盛名的杏花咏春楼的时候,谢明珠吩咐停了马车。
“戚烟,你去里头包几份点心。”
“本公主要一份柿霜软糖。”谢明珠想了想,总觉得许臻言似乎来者不拒,尤其是她送的。
故而只叫一份柿霜软糖。
“奴婢明白。”戚烟离开之前亦是与谢明珠道:
“只是这些东西做起来难免要些功夫,公主稍安勿躁。”
“嗯无妨,你去吧。”
因为谢明珠这次出来,马车外头并没有宫里的标记,连这外头跟随的人,也都是一应打扮成大户人家小厮长随的模样。
因而只叫人以为这是哪家大小姐出门游玩,想吃这家的点心而已。
说起来这家卖点心的确实是不错,戚烟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出来,手里拎了一份包好的柿霜软糖。
“拿过来。”
谢明珠自马车里头伸出来一只手,露出来手腕上一只白玉镯子。
“是,公主。”
戚烟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刻意压低了,谢明珠听着有些不对劲,忙打了帘子一看。
戚烟压根就没有想到谢明珠会突然掀开车帘子,一时间躲闪不及,叫谢明珠看了个正着。
“谁做的?”谢明珠这会子恼火的很,自己贴身的女官被人甩了一巴掌还不说,简直跟在她谢明珠脸上甩一巴掌没有什么区别。
“公主、公主出门前交代不能泄露身份,为此……为此……奴婢也没有看清楚。”
“你这个笨蛋!”大庭广众之下,谢明珠直接从马车里头跳了下来,叫来暗处的人:
“看清楚是谁动手的吗?”
“回公主的话,看清楚了。”暗卫低声道:
“现如今这人尚且在这二楼包厢,看打扮像是光禄寺少卿的女儿。”
一个正五品也敢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谢明珠哼笑一声,招呼道:
“跟着本公主上去,本公主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
谢明珠点了十名暗卫,梧桐银杏也在身侧,带着戚烟一块儿上去了。
其余的人留在原地待命。
围观的百姓起初还在看热闹,等到听见谢明珠那一句“本公主”之后,也都不敢靠的太近。
这大梁,能够如此理直气壮说出“本公主”三个字的,也就只有敏和公主谢明珠了。
对此,一看见这位敏和公主带着人进去了,就知道又要出事,本着不被牵连的目的,这些百姓们没有一个敢靠近去的。
那杏花咏春楼再出名也就是个商贾,说到底还没有江逝水那个皇商名头吓人,为此在谢明珠的眼里就更不值一提了。
起初那楼子里的人一看见谢明珠带着一帮子人进来了,就以为谢明珠是过来找麻烦砸场子的,可这伙计叫那些丁勇上来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头。
谢明珠亮出自己的腰牌,立刻跪下一大片的人。
“都免了,这儿没有你们的事情。”谢明珠说完这话就转道去了楼上。
二楼的一个隔间里头,几家小姐正聚集在一起说话,其中有个穿的算是有头有脸的娇笑一句:
“方才那个什么死奴才过来想要抢本小姐的柿霜软糖,好在那厨子说还有一份,否则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情了。”
“纪姐姐打的好,凭什么一个奴才也能跟你抢东西。”
这位粉衣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巨大的响动。
那位被称作纪姐姐的女子拍桌大怒:“你们这些泼皮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谁的地儿?!”
谢明珠哼笑一声,并不答话,而是指了纪小姐纪锦燕道:
“就是这个姓纪的打的你?”
戚烟点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