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招,这就招!”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下人最终是熬不过这等酷刑,颤抖着招供了。
“奴才也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此人身形曼妙,是个女子。”
“说话的声音略略有些尖,对了,奴才还记得,这人给奴才金银果子的时候,右手中指上长了一枚黑痣,十分显眼,故而奴才记住了。”
谢慎听到这儿,跟后头的家将道:
“去查。”
此人也是聪明,知道直接给银子给银票很容易被人查出来,才用的那种寻常大户人家用来打赏下人的金银果子。
谢慎颠了颠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一包金银果子,又道:
“出手挺大方,本王估摸着有百两银子。”
要知道洛亲王府里头对于这种粗使下人,一个月的月银也才一两银子多些,如今得了这笔巨款,叫人不动心才怪。
“押下去严加看守。”谢慎起身吩咐完,转头就往内院去了。
江韫尚且还在昏迷之中。
谢慎除了第一时间抓到人之外,另外还送了消息去宫里。
明武帝龙颜震怒——本来还打算暗中彻查此事,如今看来显然是不要了。
于是速速降旨一道,命静安国公徐初成,会同大理寺,刑部一起彻查此案。
他要知道,谁在这个关节捣鬼。
后宫中,徐宁娘一听到这个消息,急急命人摆驾去洛亲王府。
谢明珠本来也打算跟着过去,但是徐宁娘不同意,总以为她太小,不适合去掺和此事。
被拒绝的敏和公主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垂头丧气的回明珠宫内殿了。
小雪狼凑上来用头蹭着谢明珠的小腿,像是安慰。
前头已经在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可谢明珠心里头却不由来的发慌。
她感觉有人要借这件事情作妖。
谢明珠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直到第二日在凤雎宫请安的时候,看见突然多出来的一批金吾卫,心里头那股子不安的强烈感越发严重了。
领头的人在朝中属于中立派,也就是说死板的向着明武帝。
谢明珠对于这种人也是客气的。
这人上来先是通报了一下自己的官职,原来是个刑部侍郎,名叫孙尚一,此次带着六尚尚宫前来,彻查凤雎宫宫中宫女太监,寻找那日右手中指有黑痣的人。
徐宁娘自然是同意的,只说不让惊了里头睡着的四皇子就是。
孙尚一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徐宁娘吩咐下去,叫凤雎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来殿前集合。
六尚以及金吾卫挨个儿查过去。
谢明珠瞧了半天,终于感觉哪儿不对劲了。
如春!
如春方才被母后派去洛亲王府送东西去了,这会子还没有回来。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如春的中指上确实有个黑痣!
糟了!
就在谢明珠脑海中这一想法划过的时候,洛亲王谢慎带着人进来了。
谢明珠紧紧的握住拳头,死死的盯着跟在洛亲王后头的如春。
“请皇嫂原谅臣弟不请自来。”谢慎下跪行礼,徐宁娘忙免了。
随后看见谢慎对孙尚一道:
“本王有事情与皇后娘娘商量,你们都先下去吧。”
“至于那名宫女,本王心里头有数。”
孙尚一不敢违抗谢慎的话,行礼之后带着人下去了
“不知道皇后嫂嫂能不能进殿说话。”
徐宁娘点点头:“那是自然。”
谢明珠跟在二人后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内殿。
除了留下郑嬷嬷以及四大宫女之外,其他的宫人都只能在外头站着,有宫中禁卫看守。
谢慎落了座,看了一眼如春。
如春跪下,伸出来右手。
当几个人看见如春右手上的黑痣时,都震惊了。
徐宁娘差点按捺不住心里头的火气:“本后……”咬咬牙,最后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言说此事。
说起来这四名宫女可是静安国公府里头的家生子,从徐宁娘小的时候就开始带她了,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的。
尤其是如春——那会子徐宁娘当太子妃的时候,明里暗里不知道帮徐宁娘挡了多少林贵妃的刁难。
更有一次差点被林贵妃打的差点断了气。
若是说如春背叛了,只怕是谁都不信。
可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
徐宁娘沉默了一会才道:
“你说。”
语气中带着压制的悲愤,谢明珠知道,换了谁谁都得难过。
正要在一旁安慰母后,谢慎开口了:
“皇嫂。”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与凤雎宫有关,那么皇弟就不会特意前来了,而是直接找皇兄做主去了。”
“皇弟当时在府里头盘问了如春姑娘许久,最后确定这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
“之前那传消息的下人一口咬定是如春姑娘的时候,皇弟就开始有所怀疑了。”
“这宫里头右手中指上有黑痣的宫女不一定就如春姑娘一个,所以皇弟再次审问了那人一顿。”
“那人说前天碰见的如春姑娘。”
“可是来的时候皇弟已经查了,那日如春姑娘是去了皇宫附近的一处坊子里头买东西,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那么又是如何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从皇城附近走到盛京城西北巷子里头见此人的?”
“这一来一回,起码一个时辰。”
“何况,如春姑娘也不是常常来洛亲王府,怎么可能一眼认出来这人是皇弟府上的?”
谢慎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宁娘接了话:
“洛皇弟说的甚是。”
来洛亲王府来的最多的人不是如春,而是郑嬷嬷,或者是明珠宫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就不难发现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栽赃嫁祸。
末了,谢慎还笑到:
“别说是旁人认不认识此人,本王都不清楚王府里头的下人长什么样。”
谢慎这话倒是缓解了这有些紧张的气氛,徐宁娘亲自起身,要扶了如春起来。
如春却是死活不肯起来,一个劲儿哭道:
“奴婢连累娘娘了,连累皇后娘娘了!”
“傻丫头。”徐宁娘叫来郑嬷嬷才把人扶起来,不顾身份抱了人道:
“该说抱歉的是本宫。”
“是本宫不好,没有信你。”
如春哭的越发稀里哗啦的,场面差点失控。
谢明珠在一旁看得也是感慨良久。
好在这里头都是自己人,否则母后这般样子传出来去,估计那群大臣又要说什么身份有别云云,着实叫人烦恼。
凤雎宫里头的氛围刚刚好一点,外头就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是戚烟。
谢明珠从来没有看见过戚烟这种惊慌的模样。
“皇后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