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收到奏折之后,立刻传了静安国公徐初成入宫!
大军染疫的事情现在不能被抖出来!可是如何派了太医前去是个问题。
但,盛京城中,有人可不会如了明武帝的愿。
黄国公府内,黄国公交代了几名心腹前去办此事。
呵呵,谢临,你不就是想要隐瞒此事吗?
我偏偏不让你顺心!
只要你谢临不顺心了,我黄詹就高兴了!
黄国公府的人动作很快,还没有到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明武帝知道外头的消息之后,气的直接摔了奏折!
“混账东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明武帝生气归生气,但也不会抓了几个嘴碎的出来立典型。
冷静下来之后,明武帝决定还是跟众朝臣商议一下此事。
这么大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前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宫自然也知道了。
谢明珠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搁了手里的勺子,认真的看着安如:
“鼠疫?”
“是的。”安如低着头又回了几句:
“听说,若不是许副将提前下了手,只怕是赫狼族大军早就趁这个机会杀过来了。”
再次听见这个人,谢明珠皱了皱眉,继续道:
“怎么个提前下手?”
安如将容慕哲在赫狼族所用的河流里面下了毒,本来打算一锅端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又惋惜道:
“只是没有想到大军居然会在这个关头出事。”
“出什么事?”谢明珠面无表情的夹了一个水晶汤包入口,冷不防的被里面的汤汁烫的缩了一下。
有些烦躁的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拍,谢明珠继续道:
“能有什么事?”
说完又觉得这种话不对,夹了两个虾饺入口,这才放下筷子道:
“戚烟,去叫蝉衣过来。”
蝉衣是教导谢明珠医毒的女师傅。
随后又补了一句:
“问问她有没有《百疫方》这本书。”
《百疫方》这本书,上辈子谢明珠曾经在明武帝的宫内见过一次,据说很珍贵。
不晓得这个时候有没有。
谢明珠现在很烦躁,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导致一上午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蝉衣对于谢明珠与容慕哲的事情都听说过,想到眼下大军爆发鼠疫,这位小公主八成是担心了。
谢明珠才不会承认。
她要《百疫方》,是为了不让大军输了。
如果大军输了,上辈子的事情岂不是又要提前重演一遍?
谢明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是叫人不自在。
一上午上课,谢明珠的脑海里总是闪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那眼眸里盛满了正乾四年花灯会上所有的灯火,盛满了那日晚间最繁华最灿烂的景色……
亦是,盛满了她的一颦一笑。
“团团……”
脑海里响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自己要刻意忘记的。
许臻言。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谢明珠翻着手里的《百疫方》,看起来像是认真的看里面的方子。实际上熟悉她的人若是靠近了看,便知道谢明珠这是在走神。
午间用过膳,谢明珠吃的比平时还要少,就抱了那本《百疫方》进了内殿。
安如和戚烟着实担心。
“公主这样,真怕她把自己折腾出来病。”殿外,戚烟一面叫人去尚食局看看有没有新鲜点心好送过来,以防谢明珠饿了;一面跟安如搭话。
安如抬眼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说罢,安如以后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戚烟看着离开的安如,心里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如,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是否要站在公主的对立面?
正想着,小雪狼跑过来扯了扯戚烟的裙摆。
戚烟知道这个小家伙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谢明珠确实没有心情玩耍——戚烟只好自己带着小雪狼在这附近玩儿,防止谢明珠要叫人的时候一时半会儿叫不到人。
内殿。
趴在丝滑凉爽的床上,谢明珠撑了小下巴,歪了头翻书。
《百疫方》里面记载了诸多的疫病方子,其中就包括鼠疫。
可是谢明珠翻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关于治疗鼠疫的方子。
反倒是对于鼠疫的症状一清二楚。
与时疫不同的是,得了鼠疫的人,腋下会肿大。
谢明珠知道这个事情,远在北部的穆川柏穆神医也发现了此事。
穆川柏一过来,没有去拜会江老元帅,反倒是去看起了病人。
军医自然是认识穆川柏的。
如果说穆川柏的医术是天下第二,就没有人敢说天下第一。
穆川柏花了一个时辰在军营中走了一圈,最后才来拜会江老元帅。
江老元帅对于穆川柏能够前来自然是很高兴的,立刻将人奉为坐上贵宾,这才放缓了语气问及鼠疫一事。
穆川柏没有立刻答复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其他的:
“老夫不才,方才去军营走了一圈,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元帅。”
“神医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川柏点点头,这才开始问道:
“鼠疫一开始是芦渔城这边还是对面?”
“芦渔城。”不知道穆川柏为何会如此问,江老元帅心里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穆川柏又道:
“老夫大概明白了。”
说完,穆川柏郑重道:
“众所周知,鼠疫还有一个爆发的缘故就是在马队中。”
“赫狼族以打猎为生,所在地多是草地,里面有什么东西咱们暂且不论。”
“但是这么多的马,倒是极其容易沾染上鼠疫的。”
“方才老夫在军营转了一圈,发现马匹的数量十分稀少,故而觉得鼠疫不应该是在此处爆发。”
“何况,鼠疫的病人,多半会出血,可是整个军营都找不到出来一个出血的。”
“所以,老夫斗胆。”
“觉得这并不是鼠疫。”
听了这话的江老元帅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那又是什么?”
“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