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对于自己女儿的事情感到很高兴。
徐初成今儿一身紫色的亲王朝服,衬得他气度不凡。
站在他身边的徐初时朝程洪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头暗暗道:
“回头看你这个老头子笑得出来不。”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对于程容华想要按罪名给皇后的这个事情,足够他徐大御史收拾人了。
就算那个怀孕又如何?敢让皇后背了这个罪名,就得有倒霉的觉悟!
要不是滥杀朝臣是不可能的事情,徐初时估计早就想要给这货一刀了。
之前说选秀蹦跶的最欢的是这个老小子,好端端管他的饭不就好了?非要掺和皇帝的家事。
嗯没错,在徐御史眼里,程洪这个管祭祀、朝会、宴席的光禄寺少卿,不过一管饭的。
不知道程洪知道了之后会不会气的一口血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上朝,自御史台处闪现一人,跪下道:
“回陛下话,微臣参程容华不知礼数,顶撞皇后一事!”
该御史说完,那头程洪就跳了出来,大声呵斥:
“你胡说八道!昨日晚间情况危急,否则也不至于让一名宫女前来强闯皇后殿!”
程洪说完,又道:
“陛下明鉴,程容华虽然有些娇气,但是断断做不出来挑衅皇后娘娘的事情的!”
随着程洪的话音落下,满朝一片死寂。
明武帝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放在金制的龙头扶手上,时不时敲了敲。
像是在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下头的程洪一看见明武帝不说话,心里不免一喜,以为明武帝要治皇后的罪,忙叩头道:
“陛下明鉴,身为皇后理应善待六宫——”
程洪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句,就被一声冷嘲給打断了:
“皇后娘娘是不是善待六宫,这么多年诸位应该有目共睹。”
“可是善良,不代表任人欺负。”
“皇后再怎么宽容也是皇后,容不得挑衅。”
“宠妃再怎么得宠,也只是妃妾,容不得以下犯上。”
“昨日晚间可是宫中为诸位新晋女官所举办的宴会,那宫女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时候说,究竟是何居心,不得而知。”
徐初时说话一针见血,直接将程容华那层委屈隐忍的面目给撕了下来。
朝臣们觉得这话有理。
昨天晚上各府家眷都在,那宫女闹到凤雎宫来,可不是想要抹黑皇后娘娘?
说什么等救命全是扯淡。
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是瞎子聋子,听到这种事的时候自然会尽心尽力保住程容华腹中孩儿,怎么敢松懈?
而且,若是没有记错的话。
似乎凌波宫距离太医院的路更近点……
想到这一点,朝臣们看向程洪的目光都变了。
明明太医院比凤雎宫更近一些,这凌波宫的宫女居然会求到凤雎宫里头去。
要是说这里头没有点猫腻,谁信!?
程洪这会子被徐初时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顿,周遭的目光也是带着打量看着他,这种感觉让程洪觉得非常不好。
定一定神,程洪继续道:
“徐御史这话说的有趣,谁不知道静安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程洪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
他就是要让朝臣们觉得,这静安国公府铁了心要打压他们程家,就因为程容华的身孕。
同样的,这亦是可以说皇后刻薄狠毒不容人,否则为何要徐初时这个御史大夫跳出来弹劾一名后妃?
徐初时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面自家大哥一个眼神给镇住了。
老老实实闭了嘴的徐御史,听见自个大哥道:
“回陛下的话。”
“正如程少卿说的那样——静安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这自然没有错,我们会帮皇后娘娘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同理,程少卿跳出来指责皇后娘娘,也不外乎因为程少卿府上是程容华的娘家,自然会帮着程容华。”
徐初成这话说的,不仅是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他们是为皇后说话,同样的也阴了程少卿一把。
既然你们说我们是皇后的娘家自然皇后说话,那么反过来,你这个程容华的父亲,自然也是为了自个的女儿说话。
咱们几个人半斤对八两,谁都差不多。
“你……静安国公!你这是强词夺理!”程洪气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他本来打算今天早朝参皇后一本的,没想到好端端的布局,居然会被人给打乱了。
现在皇后倒是没有什么事,他倒是要有事情了。
搞不好还会被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程洪想到后果,忍不住抖了一下。
徐初成说完这些话,明武帝就开口了:
“静安国公的话说的不错,程少卿啊,下次要搞清楚情况再来。”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洪只得低下头应了声。
而后明武帝不轻不重的训了顿徐御史,总之雷声大雨点小。
看到这副情形的满朝文武哪里有不明白的?
一个有孕的程容华,也比不过一个快到而立年岁的皇后!
孰轻孰重,高下立判。
散朝后,之前程洪身边围了多少人,静安国公府那兄弟俩身边就有多少朝臣跟着。
这种落差叫程洪受不了,后者索性眼不见为净,急匆匆的出了宫门,乘了马车返回府邸。
徐初成徐初时两个人被这些人缠的没办法,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顾全喜来了。
顾公公上前请了个安,继续道:
“陛下说了,叫国公爷与徐御史去尝尝皇后娘娘新送过来的点心。”
这意思大概是要留二人在宫内长谈了。
两个人应下,跟着顾全喜离开了。
两个人去的不是御书房,而是御花园一处僻静的小亭子内。
周围绿树成荫,又摆了几个盛放冰块的冰盆,走进来就是凉丝丝的。
看见站在亭子内的明武帝,两个人齐齐请安。
“都坐。”
“谢陛下。”
顾全喜知道君臣三人有要事详谈,很有眼色的将周遭的宫女太监带走,站的远远的,确保不会叫人听见。
见的宫人们走远了,明武帝示意二人打开桌上的奏折。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