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带刀侍卫的名额向来稀少,只有十二个,比暗卫都要稀少。
明武帝身边有九个,太子谢长熙身边两个,谢明珠身边一个。
正好占齐,不多也不少。
自然,容慕哲这个第十二位带刀侍卫,就额外引人注目。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打破带刀侍卫惯例的人——生父不是正三品以上朝中大员,反倒是一名小小的员外。
而且,还是被指派到了民和公主身边的人。
一般来说,这带刀侍卫主要是跟在明武帝身后,与暗卫一同保护着明武帝谢临。
太子谢长熙身为储君,自然是得有人保护他,故而跟了两个带刀护卫,也不奇怪。
只是这敏和公主谢明珠,一不是男儿身,二不是储君,只是一名娇养在深宫里头的公主。
居然被明武帝指派了带刀护卫。
要不是有太史令的话在前头,怕是这些大臣又要开始上本,说明武帝过度娇纵公主、不顾祖宗规矩云云。
而这会子,朝堂上的风波,谢明珠已经听安如说过了。
哈!
一个个的塞人去她明珠宫,以为她谢明珠会看得上?
还说是,要她学了武皇帝,养三千面首?
想起来这三千面首,谢明珠就忍不住恶寒了一下。
而且,这些大臣,巴不得他们那个出息儿子,好尚了她。
试想,有一个荣宠颇盛的公主在身边,还愁荣华富贵?
谢明珠表示这种事这种人,她一律远离。
安如说到明武帝发火的时候,忍不住嘲讽了一把:
“依奴婢看,都是些想吃天鹅肉的歪瓜裂枣。”
“公主如此的天真,可不要被他们蒙了双眼才是。”
听着安如说着这样的话,谢明珠反手握住她的手,道:
“你放心,不会的。”
她谢明珠重活一世,若是还跟上辈子一样傻了吧唧的,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好了。
她还不至于连谁对她好对她坏都分不清楚。
何况,林太后与黄玉容,这个上辈子到这辈子,谢明珠都痛恨的两个人,都被她給打压的暂时无法翻身了。
林太后倒是还好,虽然对外宣称礼佛,实际上则是形同软禁。
可是黄玉容不一样了。
堂堂黄国公府的大小姐,被打发到了别庄的头一件事,就是被人偷了银票。
没过几天,就发现自己那些贵重的首饰总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几件。
而且这别庄的人纵然不识字,可是也会察言观色。
一知道黄玉容是因为女官之试舞弊而被打发出来的,脸上的表情都带着鄙夷。
好像觉得黄玉容待在这儿污染了这别庄的地儿。
黄玉容气的没办法,可是这身边的人,实在是不顶用。
气的她一怒之下,顺手抄起一个茶杯,砸死了别庄的一个做活的下人。
你说这黄玉容在国公府里头就算了,可是这是在别庄。
没有人护得住她。
哪怕是黄国公府。
大梁规定:无故杀奴婢者,主徙三年。
当然,误杀不算。
故而这也是很多当权者家里头,不把奴才当一回事的缘故。
若是真的不小心弄死了一个,只要说自己是误杀就好,这种情况下,京兆府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可是眼下,这黄玉容,杀了别庄的人。
很快,就有京兆府的人上门。
不由分说,把人扣押了。
就算是黄国公去求也没有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打发到去做了苦役,无能为力。
这对于黄玉容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此后,谢明珠再没有听到黄玉容的半点消息。
主仆一行人散着步,说说笑笑的。跟在后头的容慕哲,唇角勾起一抹笑。
团团,你能够每天都这般快乐就好了。
那些不如意的事情,会给你带来烦恼甚至是危险的事情,我都替你。
都替你。
只要你,快乐就好。
主仆一行人也没有多留,倒是等谢明珠进了内殿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回禀:
“回公主的话,造瓷司的人了,说要送了小瓮样子与您瞧。”
谢明珠这才想起来之前说过的要收集新雪与明武帝跟静安国公泡茶用的。
只是那几日,自己一直忙着,只说等有空了见。
眼下下午无事可做,自然是要见了人的。
派人出去叫了,不一会儿,就有一名恭敬的人走了进来。
谢明珠懒得打量此人的容貌,心里头倒是清楚明白,这人是造瓷司的主管,平日里那些宫人看见了,都要说一句张造瓷。
在人进来了之后,示意其将小瓮的样子与她瞧瞧。
张造瓷规规矩矩的递了书册上来,上面都是小瓮的模样。
瞧了大半天,谢明珠最终指定了。
张造瓷仔仔细细的记下,生怕漏了一样,便是带着身后的宫人离开了。
容慕哲瞧着谢明珠挑了两个小瓮命人去烧制,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
此刻的容少主,一脸的好奇之色。
谢明珠正好瞧见了,忙补充道:
“那是用来装今年梅花上的新雪的。”
“且,一小瓮给父皇的。”
“另一小瓮,给大舅舅的。”
见谢明珠歪找小脑袋与他说此是,容少主心里头也酸了:
咦,团团亲手采的新雪?
他也想要。
但是容少主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必须得等到他光明正大的娶了人回府才是。
到时候,他帮她拿着小瓮,看着因为忙活着收集新雪而冒出来的汗水,看着她面对面的朝自己一笑……
团团笑起来的时候,自当是天下第一绝色。
想到收集新雪的事情,容慕哲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明楼自己住的那个院子里头,压根都没有梅花!
别说是梅花,就连野花都看不见一朵。
想到这里的容慕哲皱了眉头一下,很快就舒展开来。
——
夜半。
一只鸽子飞进了明教主的房间。
看着字条上的字迹,明教主沉默了一会。
难不成他江湖第一帮,里头非要种那些娇弱不堪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