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叶倾嫣沉沉的睡去,千悒寒才轻声起身,披上金龙外袍走到院子里,迎着白冷的月光,俊美的容颜越显清冷惑人。
并未抬眸,看不清千悒寒的神色,却听见他低声呢喃道:“蓝杞辰...”
而后...
不可察觉的低声说道:“莫要逼本王灭了无寻楼!”
许久,千悒寒缓缓抬眸,冷声道:“夜幽”。
眨眼睛,便看见夜幽现身,站在千悒寒的身后恭敬道:“王爷!”
千悒寒问道:“靖州那边进行的如何?”
夜幽答道:“王爷,几人已经到达靖州了,今夜行动”。
千悒寒颔首,并未在说什么。
那人...必须尽快找到!
穆玄历已死,十八年前的事情,必须做个了断了!
而后却是低声道:“且...
眸中风雨乱作,幽晦难测,若是叶倾嫣见了定会觉得诧异,千悒寒这般神色,竟是连她都从未见过的复杂。
继续低声道:“蓝府也是个麻烦!”
夜幽听后猛然抬眸看向千悒寒,却最终,未执一言。
此时。
靖州。
眼下的靖州城,可谓是比当年的景琰京城更加繁华富足,那压在百姓身上的赋税被一再减免,几乎是节省了百姓们小半的开销,自然是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眼下已过子时,这个时辰,所有人几乎都在府中守岁,靖州的街道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而原本的景琰皇宫已经被拆除的七七八八,国库的东西也已经被全部运回凌祁了,此时皇宫内皆是些砖瓦残木,十分凌乱。
而正在这时,五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皇宫门口,略做查看,确定四周无人后便纵身跃起,直接跳入了宫内。
而距离颇远之处,在几人察觉不到的距离之外,无边正紧盯着他们的踪迹,直到看见那他们进入了那已经不像样子的皇宫,才缓缓跳下身来,站在皇宫门前看着那曾经沉重威严的宫门,面上仍然是不见任何神色。
他垂下并无情绪的眸子,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景琰皇宫国库内的东西早就被运回了凌祁,眼下这宫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摄政王为何还要派出五名暗卫,连夜出府,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呢?
除非...
他缓缓抬眸。
除非是在修葺皇宫之时,发现了什么重要之物,摄政王要将它带回凌祁。
那便只能是...
传国玉玺!
想到此处,无边缓缓退后,而后一跃而起,也进入了皇宫。
皇宫内,此时燕幽等人已经进入皇宫,也的确是在,已经只剩下一个框架的金銮殿中取出了一个锦盒,收好后,燕幽几人便迅速向外而去,准备出宫。
刚走到平和门,几人却是猛然停下身子,而后,燕幽突然抬手,眨眼间便甩出了一支暗器。
只见后方一棵大树上人影一晃,显然是在向宫门处逃去了。
那几人见立刻追了过去,燕幽却是走到了那颗树下,俯身捡起了他甩出的那只暗器,只见上面挂着点点血迹,显然是打中了那人。
他抬眸看向宫门处。
看来,王爷所想不错,的确是有人在找传国玉玺!
而后便飞身而去!
而那四人追着无边到了宫门口,却是突然...
跟丢了!
他们四处张望,可眼下这附近,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一丝踪迹。
正当他们准备分散搜寻之时,便看见燕幽从后面赶来,对他们说道:“在西侧!分头搜!”
几人便立刻分散开来,向皇宫西侧而去。
可找了许久,别说是无边了,连是只苍蝇都没找到!
眼看便要天亮,整个皇宫都未发现有习武之人的气息,燕幽几人也只好出宫,匆匆回了凌祁...
领罚!
第二日。
今日是元日岁首,新年第一日,许是昨夜的疲倦让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今日从清早到午膳时分,街道上竟是都稀稀零零的十分安静。
曲妍一直睡到巳时才起身,一是昨夜守岁有些乏了,二嘛...
便是搅和了曲采馨的亲事,心情好!
眼下,曲妍一番打扮之后出了曲府,毕竟昨日因着要‘偶遇’薛锦卓,自己是连个对子都没对过,眼下自然是要好好逛逛,映个喜庆的。
可谁知,曲妍刚府不久,还没走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就遇到了薛锦卓!
离老远便看见薛锦卓带着福瑞向这边走来,曲妍心下冷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己没去找他,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曲妍惊讶的走过去,错愕道:“薛公子?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啊”。
哪里是巧合,薛锦卓今日出府后,本就没有什么目的的他,便是刻意向曲府附近走来的。
昨夜曲妍回府之后,也不知有没有被曲老夫人和曲大人发现,他这心里便一直有些惦记。
曲妍在府里本就已经够如履薄冰的了,这若是再被发现禁足时偷溜了出来,怕是要挨着板子守岁了。
眼下看见曲妍安然无恙,薛锦卓这才放心下来。
薛锦卓笑道:“姑娘今日又是偷溜出来的?”
曲妍听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道:“让薛公子见笑了,昨日还多亏了公子,小女才未被祖母发现,昨日守岁,祖母已经解了小女的禁足了”。
偷溜出府这种事,骗得了一次却是很难骗第二次的。
而后她喜笑颜开道:“小女今日是从正门出府的”。
一句话,便是给薛锦卓逗笑了。
这曲三小姐也太过可爱了,堂堂的一府嫡女,从正门出府便就开心成了这般模样,可见其单纯善良,天真可爱。
不过同时,薛锦卓竟是还有些心疼,由此可见,这位三小姐在府里的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太惨了。
曲老夫人偏颇于曲采馨,纵使那唐琉璃身份高贵,又如何能时时刻刻管着曲府的事情呢。
她怕是时常被禁足,打板子吧。
看着曲妍的笑颜,薛锦卓问道:“对了,你那丫鬟可找到了?”
曲妍听后撅嘴说道:“这丫头,见与我走散了,竟是就自己先行回府了,当真是气死我了”。
薛锦卓听后笑道:“倒是与我这小厮蠢笨的差不多”。
曲妍听后捂唇轻笑,便听见薛锦卓又是说道:“看来姑娘昨夜守岁,过的不错?”
谁知曲妍听后却是叹息一声,忧心道:“昨日用膳时,大姐姐又是提起了她的亲事,谁知竟是直接发了脾气,连饭都未用完就吵着让祖母退亲”。
薛锦卓听后,脸色不可察觉的一沉,说道:“她就那般不愿意嫁入那男子府上么?”
曲妍叹道:“哎,大姐姐说,她应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可偏偏祖母就为她寻了一个区区的四品府邸,京城的贵公子那么多,她怎能低嫁给一个仕途无望的人”。
这话一出,薛锦卓简直是怒不可遏。
他堂堂嫡子,竟是被人这般嫌弃,再加之这些年来,京城的确少有愿意与薛府结亲的姑娘,他便更是怒火冲天,觉得曲采馨和那些女子,皆是攀龙附凤的势利之人。
再者说,即便他门第不高,可如何就能断定,他仕途无望呢!
这些个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
而后却听见曲妍继续说道:“可小女听父亲说过,那位公子虽门第不高,却也是家世清白,为人器宇不凡,学识颇广,也是十分优秀的,小女当真是不明白,为何大姐姐就不愿意呢”。
薛锦卓本是怒火中烧,却在听了曲妍的话后一怔。
心下暗暗动容,这位曲三小姐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么!
许久,他压下心底的感动,说道:“姑娘不在意那人门第不高?不在意他仕途无望?”
曲妍却是一副‘真诚’的模样道:“小女以为,一个人的仕途与他的出身并无干系,只要他上进努力,总有一日会出人头地的,更何况,品性大过富贵,无论他是否入仕,只要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便是比什么都珍贵”。
这话听在薛锦卓的耳朵里,简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看着曲妍的目光满是触动。
这般纯粹的女子,当真是世间仅有啊!
许久,薛锦卓含笑道:“姑娘可白日里游过湖?”
曲妍一怔,疑惑道:“白日游湖?”
只见薛锦卓颔首笑道:“白日的湖面,虽无灯火阑珊,无星光点点,却是一览清澈湖底,别有一番韵味”。
他笑道:“姑娘可愿一见?”
曲妍似乎并未明白的点点头,薛锦卓见此一笑,说道:“姑娘,请!”
曲妍只好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向前走去,薛锦卓见此更是喜欢,确实没看见她眼中闪过的那抹得意和恶毒。
第二日一早。
皇宫,萋情宫。
叶倾嫣是刚刚回的萋情宫,且,若不是千悒寒有事情要做,实在是无法抽身,她怕是还要被‘困’在摄政王府!
此时,叶倾嫣坐在萋情宫内,脖颈上淡淡的印记虽然已经涂了药,可想来,也是要明日才能消退了。
默溟站在一旁,只好仿若未见的如常说道:“少主,近日来那唐琉璃也不知是不是改邪归正了,竟是消停的很,莫不是放弃主子了?”
以往,那唐琉璃可是有事无事的就要入宫,或是想法子靠近千悒寒的。
叶倾嫣说道:“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时,人总会选择有把握的那个”。
不必想,唐琉璃已经是在安心待嫁了!
叶倾嫣执起一颗白子落下,又是缓缓执起黑子,边看着青玉棋盘边说道:“可惜,注定她要卵覆鸟飞了”。
落下黑子,叶倾嫣并未抬眸,问道:“秦若瑜如何?”
默溟答道:“年三十那日入的丞相府,眼下怕是在卿卿,我我,好不恩爱呢,想来明日一早,慕容无月便会颁布诏书,昭告天下了”。
叶倾嫣勾唇,落下一子。
唐琉璃,不知本少主送给你的这份大礼,你可会喜欢!
而后她笑道:“告诉慕容无月,初四本少主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青原公主!请各府嫡女务必莅临!”
默溟听后暗暗腹诽,明日上朝,和亲之事定然会昭告天下,可少主偏偏后日设宴,还勒令所有人都必须参宴,也就是说...
唐琉璃也必须来了!
到时,她看着‘新的’丞相夫人,也不知会不会被气死过去!
自家这个少主子...也实在是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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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愿:你完了默溟,你敢说你家少主子坏!
默溟:想设宴那日,唐琉璃就是不被秦若瑜气死,也会被那些嘲讽她的京城贵女们气死吧?
小愿:哎,这还不是最气死的,最气死的是,明日上朝,圣旨一下,昭告天下的和亲消息,她怕是会哭死过去吧?小愿突然觉得对她有点残忍呢。
默溟(笑眯眯):你可以试试对她不残忍,看看会不会被你亲亲们残忍。
小愿:........亲亲们,嚒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