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大程也有些茫然了。这一刻他倒希望哈吉真的很聪明,聪明到能够听懂他的话的程度,这样他就可以把他心里面的不如意和哈吉讲一讲了。
这么想着,大程顺嘴就把他心理的话说了出来:“不管是不是你挑头干的,干了也就干了,还能把你们怎么的?将来你们都是正经的工作犬,不是进公安局就是消防队的,总比我这个编外的人强。至于那些狗粮,你们也怨不着我。公安局新换了个局长,指不定哪天我就被踢走了。像我这样子的人,除了会养狗之外还能干什么?干什么不都得有点本钱么?我自已一个人带个孩子,我还能怎么着……”
大程这话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哈吉倾诉。只是大程的说话声音很轻,也就是哈吉现在是只拉布拉多犬,听力远胜于做人的时候,不然还真听不清大程的这番话。
趴在棉垫上的哈吉听到了大程的话,禁不住抬头看了看这个现在有些忧郁的中年男人。通过刚才的一番话,哈吉忽然觉得自已可能真的误解了大程。虽然他在狗粮上做了手脚,把些口味差、品质低的狗粮喂给了狗子们,但这行为和哈吉做人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那时候大家的兴趣不都在捞钱上吗?谁会顾忌别人的利益是不是受损?更何况大程伤害的只不过是些不会说话的狗,而自已可是曾经在其他人身上打主意的。
想到这里,哈吉觉得自已没法恨大程了。尽管这个人并不完美,但却是一个真实的人,这和当初的自已几乎没法什么区别的。就算他不值得同情,但对哈吉来说也谈不上有多深的恨意。只是它没办法和对方沟通,只能抬头和大程对视了一会儿,便重新趴伏了下去,独自伤感。
看到哈吉这个表现,大程也有些不知所以了。他只看到哈吉抬起头来看了自已好一会儿,神情和眼神似乎有些复杂,有种一言难尽的情绪。大程不知道是自已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哈吉确实能够理解自已的话,反正他一度都怀疑自已是不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因为他从未看到一只狗能流露出深刻的情绪反应的。
他当然没法知道哈吉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哈吉不简单。可即便再不简单,他一个成年人站在犬舍前自言自语也不像那么回事,更何况此时身后的老张已经走了过来,向他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程哥,这怎么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罚我啊!”老张心怀惴惴,有些担心自已的荷包受损失。
“怎么办?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了,那些杂牌狗粮都送给流浪狗吃吧!”大程略一犹豫,就做出了决定。他当然没法把他的判断讲给老张听,更没法把他认为是哈吉搞出了半夜狼嚎和偷盗仓房这两件事的理由说出来,谁信啊?
“啊!不要了?给流浪狗?那损失的可是钱呐!”老张一听这个,有些不舍的对大程道。这倒不是他心疼这些狗粮,他是在心疼这些狗粮可能带给他的好处。至于最后这些狗粮落到什么地方,被什么狗吃了,他才懒得关心呢。
“损失也得认!”大程加重了语气对老张道。他当然知道老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但他已经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了:“你以为这些狗子看到仓房里的正品狗粮之后还会吃这些垃圾货吗?它们一个个都精着呐!”
“可是,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群狗干的,还是几只狗干的?还是外来的什么人,或者动物干的?会不会是那只叫哈吉的狗领头干的?不过那条小家伙才一个半月哇,真有这么大本事?九狗一獒里的獒犬真那么厉害?”表面上老张是在探究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实际上从他提到哈吉时两眼冒光的眼神看,他对哈吉的兴趣可是超过了对晩上所发生事情的真相的兴趣。
“可能吗?院子里有两只狗,就算是熟人这么干也会有动静的,除了院里的狗子还有谁?”大程对这一点倒是看得比较透:“不过你就是弄明白了能怎么样?这事儿诡异得很,查也查不清楚,就是查清楚了你又能把它们怎么样?这可都是工作犬,一个个都金贵着呢!就这样算了吧!另外我告诉你一声,九狗一獒的传说可是过去人们用来训猛犬对付狼群用的。传说那獒犬可是既嗜血又阴狠的。我劝你还是别打那条狗的主意,那可是连狼群都对付不了的货色,万一要是被它伤了咬了,可就不值得了。”大程自然知道老张是什么人,因此不轻不重的提醒了对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