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河六四百无聊赖的躺在软垫上,一脸的不高兴。
修课时,众人是不坐在椅子上的,只在地上放一张大大的垫子,面前放一张长桌,坐在地上修习。
河六四平时坐的还算端正,但今日他对孙既直和卫既清极度不满,直接躺在地上以示抗议。
卫既清过了一会儿才走进来,见河六四躺在地上,不禁笑道:“小河这是作甚?”
“哼!”河六四委屈巴巴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卫既清一屁股坐在河六四对面,说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和卫大哥说说。”
河六四依旧看着别的方向,不说话。
“既然没什么不高兴的,那就起来吧!”
“穿着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坐啊?”河六四扭过头叫道。
“方才用饭的时候,坐的不是挺稳吗?”
“哼!”河六四又把头扭了过去。
“臭小子!”卫既清忍俊不禁,起身走过来拉起河六四,边拉边说道:“你不好好修课,小心既直不教你功夫了!”
“不教就不教!这个骗子。”河六四一头趴在桌子上,气哼哼的说道。
经过两个月的接触,河六四早就和师兄弟三人熟络了起来,河六四的脾气师兄弟三人也摸得清楚,对这个聪明机灵,却又有些可爱的小伙子十分喜欢,也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好啦!既直也是为了你好,这件链甲我们兄弟三人都穿过,不经一番苦功,你如何扫清邪魔,救父母小弟?”
“我知道!”河六四费力的抬起头,有些气愤的说道:“可是这都两个月了,我家人朋友音信全无,而我却整日与书山雪海为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傻小子!”卫既清伸手敲了一下河六四的脑袋,“你以为师父会无缘无故让我们师兄弟,这么费心费力的教你?”
河六四一歪脑袋:“难道不是为了折磨我?”
卫既清哭笑不得:“你呀!真是辜负师父的一番苦心!”
“苦心?我上山两个月了都没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况且他老人家也说了,不想收我为徒,要不是你们三个要我留下,我早就走了!现在看来,还不如走了!竟学一些没用的东西。”河六四委屈至极。
元阳子不想收河六四的想法,他早就知道,当日在元阳子在自己床前和三个徒弟的对话,河六四其实都听到了。但他以为元阳子是觉得他天赋不够,所以不想收他。
河六四也想过离开,可是孙既直三人对他好言相劝,说他们三人愿意全力教导他,若是能学有所成,元阳子定会收他为徒。
本就不服气河六四,想到学成后还要保护家人朋友,以及丹娘,便听劝留了下来。既是真心想学本事,也要证明给元阳子看,他是个天才!
但河六四还是太过理想了,也怪孙既直一直说他是天纵奇才,河六四天真的以为自己学上三五个月就能下山。但没想到的是,光是这些基础理论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甚至还没学完。
河六四急,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他急着回去寻找失踪的家人朋友,一方面,还是因为丹娘。
丹娘曾说过,会等他一年。
现在天下大乱,丹娘又音信全无,最重要的是,一年之期,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
所以河六四才会埋头苦学,只是为了早一日学到武功法术。
但两个月以来,非但没能学到自己想要的,还被孙既直用一件百斤重的链甲给打发了。
河六四已然不能相信天罡教能交给他什么本事了,所以对于卫既清的苦心一说,他十分不屑一顾。
卫既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我师兄弟三人,修道二十多年,学的都是什么吗?”
“什么?”河六四疑惑。
“我们所学的,就是各自教给你的。”卫既清沉声说道。
“这什么意思啊?”
“师父只会教每个人一种本事,我修大道,既仁修阵,既直修法。若想学别的本事,就要自己去钻研了,师父不会阻挠,也绝不会指点。此乃天罡教门规,善法者修法,利阵者修阵,欲仙者修仙,因材而施教。”
“你是说”
“师父命我三人教你,是想把天罡正宗全数授与你,待你尽修我等所学,自然有更加高深的法门等着你。这,难道不是苦心吗?”
河六四听完卫既清的话,第一次没觉得卫既清絮叨,而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元阳子所在的石屋。
上山两个月以来,河六四一次都没见过元阳子,元阳子也从来不曾走出石屋。河六四一直与元阳子堵着气,自然不肯主动去拜见,可现如今卫既清道破真相,河六四不由得感到一阵惭愧,甚至有一丝想要见一见元阳子的冲动。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河六四不再抱怨,开始认真的和卫既清钻研经文,不懂的地方也开始主动去问。
一上午过去,身穿百斤重的链甲,河六四累的浑身大汗,虽然只是坐在原地,但这百斤重的链甲即便是动动胳膊也十分吃力。可河六四却是没有一句怨言,汗滴落下,便伸手去擦,一本读完,就拿下一本。
午饭之后,河六四要和方既仁出去,这一次河六四就有些为难了。
“我怎么下去啊?”河六四指着百米高的石阶问道。
两个月以来,河六四早已习惯了这百米高的石阶,已经能够一口气爬到顶峰。可现在身穿百斤链甲,石阶陡峭笔直,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面对河六四的发问,方既仁直接抱来了一捆绳子,一头绑在一块巨石上,一头顺着石阶甩到山脚下。
“抓着下去。”说完,方既仁腾身一跃,飞出去十几米,飘飘下落,稳稳的站在了一层石阶上,然后又是一跃,就这样跳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