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疲惫地坐在椅子里:“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个话。你跟你父亲忙着外头和营里的事,按说这后宅之事都不该你们操心。可你这个媳妇,我是真管不了了。
这些年好话赖话说了一箩筐,她自己也觉得自己都想通了。可猎儿一回来,你看看,她又成了个什么样子?
不但她自己,你再瞧瞧你那大女儿。溪桑敬茶那日,大家还都当她只是想保护妹妹。可你瞧瞧她如今那忿恨滔天的样子!哪个心地单纯的小孩子提起自家婶娘的时候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那孩子是个疼娘的。有如此心性,必定是她娘让她误会了什么。可我问,她也不说。算了,说这些我都觉得累。总之一个是你妻子,一个是你女儿。你自己的后院,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母亲一脸的疲惫,拓拔谨也不忍再让她操心,起身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到院门口,停了停,真是不想进去啊。
现在这个家,每一次回来都让他觉得更累。
脚步一转就没去正房,打算先去大女儿那边,好好地跟女儿谈一谈。
唉!当初娶高家的这个长女,还以为娶了一个贤内助。没想到现在连后宅里女儿的教养都得他来管。这么一想,心更累了!
小院内的丫鬟仆妇们一见拓拔谨过来,刚要行礼,就被拓拔谨倦怠地挥退了。迈上台阶正要抬脚进屋,忽然听到屋内妻子告诫女儿,和女儿委屈含怒的声音,拓拔谨脚步一顿。
刚刚还不想去正屋见妻子。不想妻子却在这里。
拓拔谨侧首,目光在院子里迅速扫了一遍,没有见到平常跟着高玉敏的那几个伺候的人。想来是私下里过来跟女儿谈话,没有把人都带来。
这是防着谁?防着派那些人过来伺候她的母亲么?
屋子里,高玉敏一边落泪,一边抚着女儿的小脑袋:“娘也不想这样打你。可是雪儿,娘不打你怎么办呢?你把你小婶婶送你的见面礼扯坏了,万一让你小叔叔知道……”竟是哽咽地哭了。
拓跋瑞雪趴在软榻上,小拳头死死握紧,愤怒地道:“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就扯坏了怎么了?小叔叔他敢把我怎样?他不过是远来的客人罢了,我才是王府的小主子!我不怕他!”
拓拔谨听到这般混账话,血都冲上了脑门!平日里只见到女儿乖巧伶俐的一面,竟不知背过他去,竟还有如此混账的想法!
呵呵!他倒要好好听听,平日里提到三弟,这母女两人到底是如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