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狂剑客还不是我见过最狂的,我见过最狂的是个书生。书生哦!我的个老天,明明若得跟个鸡子儿似的,身上功名也没有半个,可非说自己有经国济世之才!澧县闹灾荒,我恰巧路过,顺手让人设了几十个施粥的棚子,你们猜他昂首挺胸地跑过来跟我说甚?”
几十个施粥的棚子?倒是大手笔。闵圭笑吟吟端着酒杯抿一口,一边想着之后可以让人去打听打听是否确有其事,一边捧场:“说甚?”
百里芸瞪着一双猫眼:“那货跟我说,他乃是千年不遇的经国济世之才,看我一副锦衣玉食却无学无才的模样,可惜了我的这份功德,让我速速拜他为师,奉上高额束脩,遵师如父。然后由他跟我家中的父母商议,好好地给我教出一份前途来!”
刘晋的冰块脸都抽了。闵圭也不忍地转脸。这人……估计之后没有好下场吧?
果然,百里芸撸起袖子:“这给我气得!都快给小爷气笑了好么?我就说,好啊,您要真有如此大才,这么着,我试试您,您要过了,我给您一月一千两的束脩,金子,尊您做我的老师!你们猜,我给他弄哪儿去了?”
闵圭笑着摇头叹息。看来这人惨了。
“我啊……”百里芸露出一脸堪称猥琐的笑,“我让人把他衣服扒了,头发解了,按在泥地里滚了几滚,涂匀了之后换上难民的衣服,往那些难民堆里一丢……你们猜,他撑了几天?”
刘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什么玩意儿!那种东西保准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百里芸也没等两人应答,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一个时辰!那货撑了才不到一个时辰,就连滚带爬、痛哭流涕地跑了!”
闵圭笑了,抬手举起酒杯给两人敬酒:“不务实事、高谈阔论着,当有此报!刘大人、夕惕贤弟,请!”
“请!”两人各自端起自己杯中酒喝了。
大周朝喝酒都是黄酒和米酒,百里芸端的就是米酒,清亮无色,酒精度也低。但她到底说话太多,说多口渴,不知不觉桌上的酒壶就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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