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许是有愿力的。如果用百里芸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说法,也许这就是一种心理能量或者说磁场。当很多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约而同地做着同一件事情,这种磁场本身就会造成人的心灵可以明显感知到的影响。
只是这种能够守着得道者坐化的机缘,除了因缘际会,无法刻意寻求。
六月初六的早晨,入定的泰一在入定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睁开了眼睛,了然通透的目光环视了一遍眼前的众人,说了三句话。
“彤云,我的身后事就由你来料理吧。”
“肉身无感,不必远徙归葬,就在此处随缘吧。”
“尘缘已了,是时候该走了。”
说完这几句话,泰一真人微笑着闭上眼,浑身祥和的淡淡柔光一盛,倏忽消失不见。
就这么坐化了。
屋外,所有入定中的人若有所感,睁开眼来,只见身旁百花盛开,那一刻仿佛草木都在轻轻翕动,天地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祥和。
上清观的执礼道士庄严地敲响早已备好的礼钟,悠然唱和:“仙人——坐——化——了!”
景泰二十年六月初六,正值皇帝五十大寿前六日,大周第一道观修道百年的老真人泰一坐化于洛阳郊外。此后的百余年,这个牡丹花庄所植的牡丹据说都分外有灵气。而原本普通的这个农庄也被正式命名为“牡丹庄”,成为洛阳城外修道者朝拜的一处圣地。
泰一真人坐化,彤云按照真人的遗愿,就地举行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让泰一真人就地归葬于洛阳。
李谷满二话不说把整个庄子腾了出来。整个法事前后,他带着所有人在外面搭了很多个棚子不停地熬粥做饭,安顿不断远来的修行人。
李氏沉吟一番,斟酌半晌写了一道请罪折子带去京都冀王府交给百里柔,让她转呈给皇后娘娘,自己亲自带着两个儿子和所有百里府的下人留下来帮忙。
收到母亲委托的百里柔一晚上都没睡着觉,早晨天快亮了才困极眯了一会儿。等冀王从朝会上一回来她又立刻醒了,匆匆忙忙收拾了就准备出门。
屠弈皱着眉头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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