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冯茂从修炼室站起身,只觉得脚下有些虚浮,走了几步,内丹处一阵阵刺痛,连简单的无声走路都难以维持。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好像某种阴魂跟在身边,冯茂心中愈发烦闷。刚能无声无息的走路之时还觉得非常不习惯,没想到有声有息的走路居然更加不习惯。
到了餐厅,就见饭菜摆在桌上。冯茂的目光落在饭菜旁边的电报,打开以一看,电报纸上只有一句话,“我在吕林堡等你。勒内。”
冯茂登时生出立刻前往吕林堡的冲动,可转念间就觉得不太对。老师很少给子集发电报,若是手写的信件,还能通过笔迹来分辨。虽然对于修士来说,模仿笔迹也没什么难度。只是敢假冒灰袍修士的亲笔信,那得有些觉悟才行。这么一封电报……
扶着椅子坐下,冯茂吃着冰凉的饭菜,心里面慢慢做出了决定。几天后,冯茂就出现在老师宅子门口。已经见过两次面的管家没询问,直接给冯茂打开了门。三楼的书房里,勒内阁下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着书。
不等冯茂说话,勒内阁下啪的合上厚厚的书本,站起身命道:“跟我来。”
两人出门坐上汽车,汽车向着冒着浓浓烟雾的工业区进发。烟囱得有百米高,尽可能让高处的风将工厂制造的浓烟吹走。只是当下的烟比冯茂记忆中的浓度更高,越靠近工业区,周围空气中的雾霾就越浓重。
在钢铁厂门口停下,冯茂跟着老师走入雾霾之中。这气味实在是惊人,冯茂皱起了眉头,用手掩住嘴。进了一个车间,里面气味依旧难闻。至少大门将雾霾给关在外面。
车间里忙活的大多都是修士,几人与勒内阁下打了招呼,勒内阁下说道:“这个是我的学生冯茂。我奉命带他来看看新研制的武器。”
在车间里面有个仓库模样的房间,冯茂走进去就见到里面摆放着好多火炮。火炮中有一半都是各种模样的火箭炮,不知道是仿造还是自行研发。剩余的一半则是各种管径火炮。
无一例外,火炮的口径都不小。冯茂走上前伸手到火炮炮口比较一下,从150到200的都有。比对一番,正想询问老师,一位白袍直接开口:“冯修士,你对火炮怎么看?”
冯茂应道:“我不懂铸炮。”
白袍答道:“你不用管铸炮,只管说说看法。”
冯茂看向老师,就见老师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任何可以理解的表情。见老师如此,冯茂硬着头皮答道:“我看这些火炮都是拖曳式,威力多大我也不清楚。我想问问火炮在战场上能存活么?”
“存活?冯修士是觉得火炮需要修士保护么?”白袍问。
“火炮这么重,行动不便。若是遭到修士突袭,不用破坏全部火炮,只要把炮口稍微捏扁一点,炮弹就打不出去。花费巨大财力制造出的火炮立刻就成了摆设。我觉得火炮得有车辆拖曳,而且还得是能够在各种不同地形自由穿行的车辆。”
听了冯茂的意见,白袍转向勒内阁下,“阁下,您的学生相当有想法。咱们去旁边说话。”
三人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很快又进来几名白袍与黑袍。看他们的袍子上都不怎么干净,想来在工厂里是真的干活的人。只是穿着袍子干活,怎么想都让冯茂觉得有些不搭调。
白袍问道:“冯修士,你既然认为火炮需要动力,这动力却不知道该是什么形态。用车辆拖曳很难通过艰难的地形。”
冯茂本想说上履带式车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安。在外人看来,自己可是从来没有从事过武器研发,说的太多会不会更引发误会。心中不安,冯茂又看向老师。却见老师还是一脸的平静,根本没有丝毫暗示。
见冯茂不说话,来参加会议的一位黑袍不高兴了,开口说道:“都到了如此地步还担心个球。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世故呢?”
冯茂听到这话心中大大不快,转过头瞪着黑袍。这位黑袍身上有不少油渍,散发着浓浓的金属屑和机油的味道。这气味入鼻,冯茂丹田处又开始刺痛,忍不住生出些呕吐的冲动。
黑袍见冯茂瞪过来,登时就怒了,“看什么看,皱什么眉头。连战场都没上过,倒是在这里耍威风。”
勒内阁下终于开口了,“我和我的徒弟是从第一次火箭弹袭击下活下来的,那时候你还没上战场呢。”
黑袍愣了愣,却更恼怒的喝道:“既然上过战场,难道不想报仇么!这时候装的可怜,有话不说。也不知道是想什么!”说完,黑袍气呼呼起身就走,开门的时候非常用力,大门咣的一声撞合起来。冯茂都担心这门不够结实,直接破了。
白袍叹口气,对勒内阁下解释道:“阁下,他的老师与师兄弟都死在前线,请您别责怪他。”
说完,又转向冯茂,“冯修士,不知你为何不肯说出你的想法。难道是有什么顾虑?”
冯茂不得不解释道:“呃……,我对火炮都是在瞎想……之前有圣殿的修士找过我,询问我为何想的这么多。我心有余悸。”
白袍愣了愣,好像没明白冯茂为何会害怕,就看向勒内阁下。勒内阁下淡然答道:“小孩子不经吓,别看我这徒弟年纪小,有好几次差点死在成年修士手里。所以他不相信成年人。”
听老师把心理学的说法都给讲了出来,冯茂只觉得莫名尴尬。再看白袍,却是一脸‘我明白了’的意思。冯茂心中不快,腹诽道:你明白个毛啊!